章谦益听话地把门开大最大,盯着岳志远脚边的菜刀,视线在反抗不了的女人身上转动——没有砍伤。 刚松了一口气,庆幸他没拿菜刀砍人的章谦益暗骂自己乌鸦嘴。头皮发麻地注视岳志远弯腰要拿刀,进来腿就软了不少。脑海里岳谏不停喊她,她一阵耳鸣。 身体比意识跟快,还没反应过来就把杨英背上,逃命地外走道跑。 “别下楼,去楼上。” 岳志远那边破口大骂地追出来,岳谏知道往下跑还要开门锁浪费时间。索性往上跑,这栋出租屋是房东重新改造过的,五楼以上走道堪比迷宫的乱。 跑到七楼站在主楼梯口,章谦益眼花缭乱的在三条走廊里选择右边的那个。楼下岳志远提着菜刀正在五楼的通道一个个寻找。 背上的女人是被章谦益给癫醒的。她一睁眼泪水便顺着脖子滑过心口,惊起一身鸡皮疙瘩。“言言,妈妈给你添麻烦了。” “妈妈太想你了,想着趁他工作时间过来,偷偷带些东西给你,不知道他已经没工作了。”杨英抽泣着。 从她毫不犹豫地提着行李箱,在岳谏开学典礼离家后,岳志远找不到杨英,便对岳谏的打骂更下死手。因为这个岳谏也不是没有一丝埋怨的,但他没有资格指责杨英。 要不是为了岳谏,杨英在生下他后早就一走了之,不会留在苦海里挣扎多年。 “岳志远不同意离婚,我想着先分居,一边请律师打官司。”见岳谏还是不说话,杨英哭的更厉害,“我知道你怨妈妈一声不吭地离开,可我真的是撑不住了。你外婆因为我跟你爸在一起中风,疗养多年现在才能下床走一小段路,妈妈不敢回去。你还要读书,妈妈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带你走。” 章谦益是被岳谏说不要出声的,她此刻听得揪心,想安慰杨英但岳谏的封口令还在。 “真的不安慰一下吗?”她还是忍不住心软。 岳谏听着杨英的哭诉,“让她说。”杨英说这些多半是想吐苦水的,安慰反倒有些让她不要说的意思。其实她说的这些岳谏都知道。所以他不会挽留、不会把人喊回来。 她要的自由安全,如果是没有岳谏的,那他也接受。 在杨英吐苦水的这段时间,岳志远已经来到七楼楼梯口,发红的眼睛正盯着三个走廊。许久,他抬脚往右边的走去。 “好像有人过来了。”章谦益冷不丁开口,背上哭诉的和脑海里说话的顿时噤声。 “杨英你跑了怎么还敢回来,知道我被别人笑话的多没脸面吗?”菜刀在墙壁上敲着,如同索命的宣告,杨英死死抱着岳谏大气不敢出。 章谦益把背上的人放下,头也没回凝视着前方,压着嗓子对她嘱咐,“等他来了,我拖住你赶快跑。”脑海里的那句话,想了想还是转述出来,“以后别来了。” 这话就像被抛弃了般,杨英不可置信但又无比心酸地望着儿子的背影。跟正常高中生比他消瘦的不像话,她伸手想摸摸她的孩子。 “小兔崽子,你妈都不要你还这么护着。老子供你吃供你读连个正眼都不给。”最不想见到的人还是出现在面前。 章谦益主动往前一步挡住岳志远,身后的杨英不敢看他,缩着脖子依在墙上。 “杨英,你他妈给老子过来。”几人的位置是在两户人家门口,现在是放学下班时间,他不好太大声。 墙边的人害怕地走过去,眼看岳志远伸出的手就要抓住她的头发。章谦益猛地把人往墙上摁住,杨英趁机跑走。瘦弱的男生怎么能困得住高大的男人呢?但章谦益就是为杨英争取了五分钟。 五分钟够她到楼下,岳志远想追也已经来不及。 “吃里扒外的东西。”跑了老的还有一个小的不是? 夜晚又下雪了。 被打开的窗户发出鬼哭狼嚎,粗绳在防盗栏上打了个结实的结,另一头绑在地上那人的双腕。双手被吊起,血液循环不畅显得格外苍白。 章谦益湿漉漉的靠墙坐着,低垂着脑袋上黑发被寒风吹动。额头的血已经凝固,只着单衣的人身上满是伤痕。厕所门口躺着作案工具的皮带。 岳志远喝着酒走过,把手里还有一点酒的瓶子朝岳谏脑袋扔。 “砰——” 绿色玻璃碎飞舞在空中,在阳光下如同散落人间被蒙尘的宝石。伸手一抓满是尖锐,宁愿再碎些,也不愿被觊觎的人困在手心。 “好好记住跟老子作对的下场。”然后接了一个电话就出门去了。 头发黏黏糊糊地粘在一起,有粘稠的液体经过惨白的脸,在下巴汇聚,滴落雪白的瓷砖上留下刺目的猩红。 “
第 4 章(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