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尘仔细端详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剑宇星眉,容貌英俊,刚毅却又柔和的五官,眸唇紧闭,一副睡得不安稳的样子。 这男人长得还挺好看。柳不尘捏了捏这男子的脸。还挺好捏。 身后传来一声畏畏缩缩的稚嫩的声音,“那个…你是?” 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小童,看他腰带,是康师叔的药门弟子,康师叔才几天时间就找了一个新弟子。 “我是剑修玉雨真人文狐英弟子柳不尘,你是何时入山的?” 谁料这小童一听,就扑通跪下来,磕磕巴巴的断续不清“弟子…弟子拜…拜过柳…师…叔…弟子…弟子的师父…叫南…霁殷…师父救我…带我上山,等她回来。” 柳不尘半天才弄明白这小童说什么,原来是南师姐的弟子,她也不过十几岁,就当师父了。 “原来是南师姐的弟子,你起来吧,你还那么小,怎么就学这些规矩啊,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柳不尘将他才起来,轻若毛雀,再仔细端详,手摸摸,这小童瘦皮包骨的,脸上还透着一股青黑气,想来是受难被师姐遇见了才收他做徒弟的,可是这是世上受苦受难的人那么多,不是每一个都能救就救的。 “师父说,师爷不喜欢没有规矩的小孩,让我学几招,其实我还不怎么会,师叔,弟子名蓝昭,字玉文,是师父给我取的,嘿嘿,哦!弟子今年五岁了!”小童被抱起来,顿时安全感多了许多,说话也有些底气。 五岁了,五岁的孩童看着那么小,也就到她膝盖部分,小小的,让人心疼的样子。 柳不尘问他“你说你师父带你回来的,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师父她刚刚走,和师爷一起出去的。” “刚走!下山了?” “没有,没有!师父说了,先就在山上几日再走也不迟。” 柳不尘摸摸他的头,师姐想必是去找我和李任真师兄他们,我就在这等着吧,会知道我在这的。 怀中的小家伙不知道是听了什么响动,就急着跳下来,跑了,“完了完了,师父让我看的药!” 是水沸溢出的声音,头皮发麻,要是处理不好,这是会被师姐训的啊! 等等我啊!师侄! ………… 床上的人转醒,身体的剧烈伤痛猛的冲击他的神经! 这是…哪? 瞥一眼四周墙角,是个极简陋的住所,一张桌子,两三张椅子,桌子那面墙上挂着神农像,再除了他躺的木床,就再也无他了。 门窗是开着的,现在大致是中午吧,春日的冽寒雾气散去,烈日柔光洒地,满室怀光,清风吹拂,匆匆枝叶脆声,偶有几句鸟鸣。 何等舒心,宁静,这般情景好似从未有过。 一时入迷,全然忘了身体之痛,就挣扎的起来,牵动全身伤口,重重摔回床上,痛呼出声,引来柳不尘两人。 风灵浮动,来人衣袂飘飘,鬓发吹动,身有鹤冠仙人之姿,真姿不可近尘,而手牵童子,又添动态,宛若画中来。 “师侄啊!这人该不会是傻了吧,呆呆的。” “师叔,师父说了,不可以这样说别人坏话的。” 柳不尘“狠狠”地敲一下蓝小侄的脑袋,“你就知道你师父,一言不出两句离不开你师父,你师父有没有跟你讲过也不可以这样跟别人说话的。” 蓝小侄吃痛地捂住脑袋,“啊,好痛!” 柳不尘上前摁住那人,自报家门,“我乃千梧地界古梧山山派剑修弟子柳不尘,七日前见你倒在我山门前,我和师兄们碰巧遇见,遂带你回了山中修养。” “在下……伏……琴……”他面容痛苦,眉目紧皱,吞吞吐吐说出一句话就没有下句,伏琴看向柳不尘,“对不起,我……除了我的名字以外,都不记得了。”低垂下头。 蓝昭听过他师父给他讲过伏琴的伤情,出言安慰,“没事的,大哥哥,师父说了,你是头部受损较重,师祖已经给你治好了,只是你脑伤还未完全好,加上气血亏虚,等短时间,大哥哥你就会好啦!” 柳不尘看着小子还真挺能干,一溜烟出去就端来了药,点滴不洒,有这样能干的小师侄,他这个当大人的也只能坐落一旁了。 但总归长辈,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让个小孩端着热汤喂药像什么样子。 “阁下重伤在身,行动不便,阁下若不嫌弃,在下为你汤药。” 柳不尘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也不知道对别人这样是不是这一套说辞,她将药放在他口下,见他乖乖的喝药,柳不尘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