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上楼帮着整理行李,仨人坐在病房里,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来,木乐乐长叹一声,骂道这俩不靠谱的,只好拿上票据起身先去办理出院手续。 木乐乐很体贴,把不爱跟人打交道的张起灵和对人群过敏的木安都留在房里看东西,她似乎明白他俩有股不合的气场,临走还用心良苦地连看木安好几眼。 看得木安气不打一处来。 冤家路窄,共处一室,木安看见张起灵那张惹祸的脸就感到心律不齐。 两人谁都没有要闲聊的打算,你看着我我看着天,视线毫不相交。 过了半晌,木安闷闷地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本想吹吹风醒醒神,却被一阵滚滚热浪扑的往后一退,眼睫毛好似都让这热风烤卷了。 他赶紧把发烫的窗户框推回原位,抖抖头发上的热气,转头一看椅子上冷若冰霜的张起灵,残留的高温烧卷着空气,不知是不是脑子被热蒙了,他竟然听到张起灵在唤他名字。 心平气和的,无比祥和的,开天辟地的,喊他过去。 木安拧开一瓶矿泉水吨吨喝完,清凉的水哗啦啦流过喉腔,沁的骨头都凉了下去,才感觉大脑勉强转过弯,他打电话给王胖子,让他等会把空调开低点,外面很热,王胖子那边噪音很大,草泥马骂的特大声,完全没听到他在讲什么。 他觉得这个夏天有点热过头,让一切都乱了套,比如这时,张起灵还在认真地望着他。 木安犹豫一会儿,最终求知欲战胜戒备心,走上前去,在张起灵旁边坐下。 两人之间弥漫着和平又火.药味十足的气息,安静地对望,像是摔跤比赛前的选手握手。 他静默无言,听张起灵平铺直叙着他们在秦岭遭遇的所有,包括木乐乐怎么受的伤,是因为谁,又是为什么,一点一滴,全都直白地剖开给他,没有丝毫的保留。 张起灵的语气很平缓,叙述时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语调,清晰而理智,并且毫无波澜。 这让他莫名觉着不爽。 听完就冷冷的“哦”一声,刚要说关我屁事,余光正好瞥到他木乐乐闪身进来的动作,立马闭嘴装哑巴,扭头看向窗外被烧成金箔色的火烧云。 木乐乐乍一见他们哥俩挨着坐,还特别高兴,咧着嘴就笑开了,上来撸把木安凌乱的头发以示奖赏,又拍拍他的肩膀。 木安被揉的更加气结,他记得木乐乐在吴邪的狗场,也是这般摸狗的。 回到家里,目送木乐乐上楼接着谈她那八字没一撇的恋爱,吹着空调,胸口忽而一阵没理由的烦闷,像气管被窒住一般,屏幕上的画面眼花缭乱,他却一帧都没有看进心里。 机械的盯着节目许久,他一动不动,久到脖子几乎在固定的姿势里僵化成型。 终于,他伸手按掉电视,这是水晶流苏被风拂开,互相碰撞,滴滴哒哒的响起来。 他仰头靠上沙发,在流动的驳影中,缓缓合上眼睛。 几日后,由于吴邪糊弄人的功夫不到家,他们不得不去吴邪家里合起伙来忽悠他爸妈,一晚上的费尽心思岔话题溜话风,木安还祭出自己的泡茶绝学,用来转移吴一穷的注意力。 在烫杯子的时候,木安忽然觉得悲哀,他以前就听过跟着吴邪混的人大多下场凄凉,却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沦落到卖艺为生的地步——早知道当初怎么都该跑的。 等他们完事坐上回程的小汽车,几人的脑子都是胀痛的,木安尤其生无可恋,闭眼摇到家中,还要被吴邪和王胖子以“给小两口”腾地方的名义挟持着打斗地主。 头一下子更痛了。 还好木乐乐还记着挣扎在痛苦线上的他,早早回来救他于水火。 送那哥俩上楼,木安才结束令人疲惫的一天,他瘫在沙发上,决定以后再也不去吴家吃饭。 而后木乐乐就正儿八经地冲他挥挥手,要给他讲故事。 尽管用头发都能猜到她要讲什么,木安还是给面子地直起身子,装作整暇以待,并心如止水听她把张起灵跟他讲述过的来龙去脉又复盘一遍。 听着听着,木安突然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 他们在各自的版本里,事件走向是差不多的,但他们两个,都会竭力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张起灵版是自己一时不防中毒昏迷,连累木乐乐为他涉险取药。 木乐乐版则是自己人菜瘾大,明知可能会有去无回还孤勇者上身,最后是张起灵奋不顾身救出已经在阎王殿打转的她。 木乐乐他是知道的,一向护张起灵护的跟什么似的,但张起灵有意无意的回护,却让他觉出
第五百三十六章(9 /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