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8 / 15)

成仇。

王胖子俗语歇后语先轰炸一遍,吴邪又以诗书经纶给他洗脑,言之凿凿道孔孟有言: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

未婚男女相爱相守,是人间正道天经地义,历史的车轮滚滚过,他得接受和尊重。

劝着劝着,半是拉扯半是推搡,哥俩直接把木安“请”出病房,转身锁死房门。

那天木安无言以对,默默地蹲在医院门口,抽掉了吴邪整整两包黄鹤楼。

仰头望天的时候他好心酸,平常不抽的黄鹤楼入口苦苦浓浓,心境凄凉如寒风萧萧。

不过郁闷归郁闷,他接下来都没有再去打扰那俩人花好月圆——主要是吴邪和王胖子严防死守、寸步不离。

他一要靠近病房,王胖子就跳出来他开始给他搞心理建设,一张嘴叭叭叭的跟植物大战僵尸似的,源源不断,旁边还有个罗里吧嗦的吴邪敲边鼓。

木安感觉这俩男的比狗都烦,又念不过他们,他只会挤兑人,不擅长念紧箍咒。

后来他们仨就跟三个怨种一样,坐在病房门口的走廊边,看木安怨气冲天,张起灵的幸福护卫队交头接耳一阵,认为毕竟是小舅子,得罪的狠了也不利于两口子长期发展。

于是王胖子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走过去拉住木安的手,又要语重心长的劝起来。

木安被他俩念的脑瓜子嗡嗡的,立马摆手让王胖子打住,并掷地有声表示自己绝不进去,只透着玻璃窗口看两眼就好,姐姐身体最重要,但要他一夕之间接受这天降姐夫,那绝不可能,他俩念死他也没有用。

王胖子无奈地看吴邪一眼,吴邪耸耸肩,用嘴型道你回来吧,解铃还须系铃人。

其实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木安当然知道,能让她沉迷至此,即使明知身处在谎言钩织的虚幻之中,还是愿意一步一步的往里踏去,不肯醒来,张起灵对她必然是很好很好的。

他有心,也有眼睛,不会轻易被偏见蒙蔽。

虽是在一墙之隔的房门外,但他看的清楚,张起灵受伤的程度,实际比木乐乐还要严重几分,他伤在腰腹,长度直达胸膛,创面血糊,行走和活动都会极为艰难,如果换成平常人,这样的伤况,不静养两三天,可能连下床上厕所都办不到。

而木乐乐感染发烧的消息是早上送到的,他们过来之前,护士已经来进行过必要的治疗,那么她高烧被发现的时间,应该要在凌晨左右。

一般而言,不是加护病房或病况危急的病人,夜半时分,护士巡房的频率并不频繁,所以就算是护士,也不会这么及时察觉到她身体的异样。

唯一的答案,是张起灵在睡前,曾撑着身体上来看过她一眼。

现在她病的人事不知,昏沉中只知拽着离她最近的张起灵,他似乎也没想过要离开,静静地坐在她床头。

一只手抱着她,安抚的拍子轻轻拍在她背上,另一只手固定着留置针,药水就吊在上方,沿着管子缓缓流进他的血管里。

张起灵专注的神色,无一丝作假,目光所至,最终都会落向她苍白的脸庞。

不知为何,只有这般轻稳的手势才能稍减她睡梦中的痛楚,他一拍往往就是五六个小时。

木安怎么会不明白,他是真的在关心她、爱护她,把她当成初生的婴儿般,小心翼翼的照料。

许多的不满和怒气,渐渐凝沉在心底,像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房檐上,结成薄薄的霜,冰雪渗透木梁,晕化老旧的色泽,在经年的纹理上,开出蜿蜒的霜花。

光霭迷蒙,微风轻起,阳光被纱窗滤成柔和的橙色,轻轻吻上雪白的床单,他看着探视窗内的景象,两道紧紧相靠的影子,在离合的光线中逐渐映为一体。

叹息被均匀地糅进每一次呼吸,像柳絮一般,无声无息融入风里。

在医院的疗养持续半个多月,木乐乐在退烧后,伤情就日益地好转起来,估计是医院的治疗方案“非常”合适——反正木安绝对不会承认是她跟张起灵同床共枕的原因。

在她出院回家以前,木安已经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王胖子穿着白衣服躺在地上打十几遍滚,衣服都不会有半点污渍——也绝对不是为了跟张起灵别苗头。

不晓得从何时开始,总是以高冷镇静为代名词的他,开始变得有点幼稚和固执。

木安很猝不及防的意识到了这点,拿着扫把的手就僵了僵。

出院的当天,吴邪和胖子开着金杯来接,结果在停车场门口撞了辆宾利,大概是仇富心理作祟,王胖子下车二话不说直接破口大骂,并把那贼眉鼠眼的秃头车主跟黄鼠狼进行生动的形象比较,那车主就被王胖子气歪了嘴,两人当即吵的不可开交,都嚷嚷着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