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和我一起……” “她现在翅膀都收不回去,还是跟我去灵佑洞住吧,”一个头发卷卷的青年轻敲折扇,沉吟道:“那里灵气充足,我会督促她修炼。” 我抱着我妈的脑袋看他,肚子饿的咕咕叫,嘴角漏出点亮晶晶的口水,他很自然的拿袖子给我擦了,还是坚持说,她现在还小,小白和我一起。 远山惊起鹤唳,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骑着仙鹤赶来,为的也是争夺我的抚养权,叽叽咕咕说了半天,什么乘风,经楼,不教化不行了之类的。 我听的云里雾里,只搞明白了我妈叫乘风,别说,我妈对他还挺恭敬,只微微蹙起眉头,固执的不说话。我为了我妈已经忍耐良久,现在真是饿的眼前发昏,抓住仙鹤的细脖子就把它的脑袋往嘴里塞,老头大惊失色,嚷嚷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把仙鹤的脑袋抢救了回去,我焦躁地蹬腿,在我妈怀里扭来扭去,额头顶着他的下巴乱蹭,老头吹胡子瞪眼的说我野物就是野物,粗鲁。 我就知道你们都瞧不起鸡。 我委屈的搂住我妈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叽……” 我妈把我往上掂了掂,清清嗓子替我出头,说小白不是野物,比你的鸟高级,别再啰嗦,她的事我全权负责,现在我要带她回去吃饭了。 我大喜过望,真是知女莫若母,竟然猜出我饿了。我激动地泪花闪烁,贴着他的脸来回蹭,表达着感恩。他维持着一个很严肃的表情带着我回了住处,吩咐侍从给我端饭,等待的间隙他沾水擦了擦我脏兮兮的手脸,还很贴心的在我领口塞了块口水巾。 我坐在矮几上翘首以盼,很快两名黑衣侍从抬着一口箱子进来,先前的美人姐姐紧随其后,他俩放下箱子冲她行礼,喊了声梧枝师叔。 梧枝挥挥手把人打发走,单手就拎起那口两人抬的箱子,砰的一声搁上几案,箱子里有东西窸窣滑动,她伸手打开,从里面拽了条赤色的长蛇出来。 从前在人类社会的习惯潜意识还是给我留下了一点影响,我迟疑的看着那条蛇在她手臂上盘来绕去,往我妈怀里缩了缩。 “哎呀,这条是不是太大啦?”梧枝笑眯眯地塞回去,还没摸索到小点的就被我妈连人带箱子一起踹了出去,她哎哟一声跌坐在地上,箱盖散开,十几条颜色各异的长虫四散奔逃,她忙不迭的去抓。 我不知所措的看向我妈,他摸了把我的脑袋说不用搭理她,这时两名翠袍随侍入内布菜,搁了几盘果子和两壶水,我扶着细长的壶嘴咂了一口,像清冽甘甜的薄酒,味道很好,于是吨吨吨喝了一气,又吃了两盘果子。 我吃的时候我妈就坐在地上撑着头看我,黑玉一样的眼珠温润沉静,毫不在意月白色的袍袖在地上铺陈。我让他看的不好意思,从嘴里掏出竹实给他吃,他也不嫌弃口水,低头咬了一口,说喜欢就多吃点。 我敞开肚皮大吃了一通,精气神渐渐耗空,抓着个吃了一半的竹实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给我擦脸,然后坐在床边看了我很久,末了轻而又轻的叹了口气。 我听到他说,小白,你又去哪里把自己搞成这样。 白天睡得太早,再醒来时正是深夜,屋里昏黑一片,我怕黑,慌里慌张向四周摸索,没抓到人,心里顿时紧张的打鼓。我惴惴不安的顺着床沿滑下来,在屋里打着圈走,小心翼翼的从浓重夜色里找我妈。 万籁俱寂,外面草木沙沙作响,混合着我咚咚的心跳声,产生一种可怕的氛围,我脚步越来越急,忍着害怕小声叽叽叫着呼唤我妈,这时廊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慌里慌张的藏进床底,用翅膀把自己紧紧盖住。 脚步声在屋里寻索一阵,停在了床前,我嗅到熟悉的气味,迫不及待的从床底滑出来紧紧搂住对方的腿。 烛火亮了,我看清我妈的脸,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他把我抱到腿上,让我的脸埋在他怀里,两只胳膊环着我的脊背顺毛,轻声哄着,“不哭了,不哭了,我不在你害怕了是不是?对不起。” 我揪着他的衣襟大哭,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要发泄,可是明明,我只是在屋里睡了一觉。 他又开始哼那段小调了。 我拢着翅膀努力往他怀里钻,企图贴的近一点,再近一点,他由着我扑腾,顺着我的意思紧紧搂住我,在脊背上轻轻的拍着,我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到了久违的亲切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