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转头,窗外空无一人,路边的树影变成了无数扭曲交缠的人形,间隔固定的红点居然是一个个穿着红色长袍的人,他们戴着高高的官帽,滑稽的白底面具上绘着粗糙的五官,圆圆的腮红喜庆又吉利,和鲜红的笑脸混合出不可思议的怪诞可怖。 不知何处传来规律的梆子声,他们每人拎着一个白色的灯笼,灯笼里的火恍若有生命一般不安焦躁的跳动着。红袍们肥而高的身体逐次躬腰,由近及远翻起一阵鬼怪的海潮。 他们笑容可掬而礼仪周到,搅乱一路死寂夜色,齐声诵念——大人归家,快温酒来—— 我紧紧地捂住口鼻,恐怕泄露一丝生气。 车子飞速驶过,红袍们笑容满面,头颅追随着车子转动,仿佛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