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没说话的法官敲了一下木槌,说道:“证人请冷静,回答问题即可,不要说多余的话。” 季清漪哽了一下,委委屈屈道:“好吧。” 傅惟寻听到她的哽咽声,再也忍不住,抬头望了过去。女人孤零零地坐在证人席上,眼角带着泪花,红唇紧抿着,神情孤勇。 他难受极了,下意识想要攥紧拳头,又怕手铐会响,只得生生忍住。 控方律师硬着心肠道:“法官大人,证人对被告傅惟寻殴打死者魏纵的细节一无所知,我认为她的证词不足以推翻控方先前的结论。被告傅惟寻在死者魏纵有旧伤,又被受害人季清漪击打过后脑勺之后,仍旧对其行凶,将其打死,虽然此举有保护的目的,但还是构成了防卫过当。” 季清漪惊讶道:“魏纵有旧伤?” 控方律师被她搞得有点烦,还有点莫名的心慌,当即把魏纵的尸检报告调了出来,将他在三甲医院的就诊记录放大,并用红圈圈出来,说:“你自己看。” 季清漪道:“可他绑架和虐打我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来呀。” 控方律师按捺住性子:“那是因为你力气小。” 季清漪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所以魏纵可以仗着力气大虐打我、侵犯我,傅惟寻却不能为了保护我而殴打魏纵,只因为魏纵比他弱?我不信我国法律竟然有这样惩善扬恶的条款!就算有,可傅惟寻既不是武术教练,也不是医生,怎么看得出魏纵是强是弱,身上有没有旧伤?你身为律师,怎能如此是非不明、黑白不分,强行替一个变态强-奸犯开脱?” 法官砰砰砰敲了三下桌子,再次提醒:“证人,请不要对控方律师进行人身攻击,如果再次违犯,法庭会考虑撤销你的证人资格。” 这是很严重的警告了,季清漪只好闭了嘴。 控方律师一再被她“栽赃”,已经有点绷不住了,冷冷重复:“被告傅惟寻在实力悬殊,而对方又受伤的情况下,将死者殴打致死,已经构成防卫过当,我代表控方请求判处他罪名成立。我的话说完了。” 不管季清漪如何无理取闹,如何给所有人营造一种控方欺负受害者的假象,法庭最终都是看证据断案的,她的证词中没有任何对傅惟寻有利的东西,最终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 法官看向梁广屏,后者道:“法官大人,我也没东西问了。” 法官正想宣布暂时休庭,稍后再宣判,季清漪忽然喊道:“我想请问控方律师,你谈过恋爱吗?”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法官最先反应过来,厉声说道:“证人,你无权询问控方律师任何问题,请你遵守法庭秩序,否则我们会采取措施,强制你离场。” 傅惟寻见季清漪情绪激动,赶紧对梁广屏使眼色,示意他上前安抚。扰乱法庭秩序,严重的话是要被拘留的,他可不想季清漪再受什么委屈。 梁广屏会意,一边说道:“抱歉法官大人,我会提醒证人注意自己的措辞和情绪。”一边向季清漪走去。 谁知季清漪根本没有理会法官的警告,仍旧冲着控方律师的方向,大声说道:“你肯定没谈过恋爱,不然你心虚什么?” 控方律师脸色铁青,他不知道自己谈没谈过恋爱,跟心不心虚有什么关系,更不知道跟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但被季清漪闹了这么久,他已经有些不冷静了,语气很坏地说道:“关你什么事!” 季清漪喊道:“如果你谈过恋爱,那你是怎么能做到在心爱的女人满身伤痕,身心都受到重创的时候,还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冷静地去评估自己跟施暴者之间的武力值差距,甚至去检查施暴者身上是否带着旧伤?你是怎么能做到,在没有确认施暴者不会继续伤害自己的女人前,就停手的?” 法官再次敲击木槌,并唤来了法警。两个法警上前制住季清漪,要将她带出去。季清漪一边挣扎,一边喊道:“那些认为傅惟寻有罪的人,请你们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被虐打和侵犯的人是你们的母亲、妻子、女儿、姐妹,你们会不会像他一样殴打施暴者?会不会在出手之前再三犹豫和考虑?” 在被拖出法庭之前,她喊出了最后一句话:“你们的血性还在吗?” 法庭的门再次关上,现场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明明那个女人已经不在这里了,可她的话却一直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那是一个弱女子卑微的呐喊——她被变态绑架、虐打、侵犯,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那个时候,冲到现场救她的傅惟寻无疑是一道希望之光、正道之光,可如今,傅惟寻却因为保护她而涉嫌防卫过当,如果他最终被判有罪,那以后人们在保护自己爱的人时都会畏畏缩缩,更不用指望陌生人能见义勇为、制止暴行了。 这一点,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