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周末,潘淑难得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窗外阳光透亮,她睡眼惺忪地盯着天花板放空。 果然,床和沙发的质感还是不一样的… 因着右手的伤势,她用来洗漱的时间格外漫长, 趿拉着拖鞋下楼,却碰见了正准备出门的孙权。 四目相接,饶是练久了故作淡定本事的潘淑,也会因为记起昨日的事情而乱了心神。 是自己哭得太狼狈不堪,还是孙权那漫不经心里掺着的温柔, 她也分不清楚。 “呃…早,你要出门吗?” 女孩子带着初醒的困意,眼眸掠过朦胧湿意,乌睫低垂,如瀑的发丝顺势拂过纤细精致的天鹅颈。 孙权听不见,她语气带几分局促几分犹疑。 他姿态散漫慵懒,略略垂眸不动声色地打量潘淑, 看她气色好了许多,那刻板如岿然不动冰山般的脸总算有了几分融化迹象。 “嗯,去趟演武场。” 潘淑倒也不是真想知道他的行程日常,自己总归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哪有资格去掺和别人的事。 她轻轻点头,从容不迫地与他擦肩而过,顺势在餐桌前的木椅坐下。 随手理了理桌上的餐具,缠着绷带的右手老老实实架在桌沿, 她眉眼懒怠地看了眼孙权,发现对方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怎么还不走?” “喂,要不要一起去?” 他口吻随意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餐具与桌面碰撞擦出清脆的叮铃声,染着浅淡绯色的唇瓣微张, 潘淑缓慢地眨了眨眼, “啊?” 孙权耐性要被耗尽,拧着眉思索须臾, “不去就算了。” / 晴明映面,夏风缠绵。 葱葱郁郁的枝繁叶茂,被阳光照拂过的嫩绿尤显生机。 早上在孙家发生的事以她随手拿起片吐司和一瓶酸奶作为收尾。 潘淑亦步亦趋地跟在孙权身后,树影斑驳随风晃动,逆着光,他的背影忽明忽暗,仿佛是一个虚幻的存在。 来接他们的将军叫谢渊,据说出身会稽,跟潘淑是同乡,身长八尺气宇轩昂,见了孙权,拱手抱拳,恭恭敬敬唤上一声主公。 留驻吴郡的将士约莫一万,潘淑踮着脚尖去睨,却望不见尽头。 “主公,你来了。” 自身后响起一道温润男声,来者剑眉星目,额间细软的碎发把那双泛情的眸衬得清净无欲,他虽一口一个主公,却了无上下级的严肃刻板,微微颔首,笑得如清风霁月。 孙权凝了一瞬,忽然想起陆逊昨日就已经回了吴郡, 他屈起指尖指向潘淑,说, “陆伯言,这个小鬼就交给你了。” 没有多加交代,只是让潘淑在这等一会就扭头走了。 再看陆逊,他堪称弧度完美的唇边笑意僵了一下。 回吴郡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带小孩吗? 小孩倒是个漂亮的,场面话也说得好听,就是这一身伤势,看起来就像个刺头。 果不其然,不过一下子没看住,潘淑就已经一跃闪身到树干之上了。 陆逊:这什么鬼?伤了一只手还能爬树? 僵持半晌,陆逊低叹着垂了头,好似解衣卸甲,认输了, “潘小姐,你站得这么高会不会太危险了?” 潘淑不甚在意,眼睫颤了两下,折下一片叶子痞里痞气地叼在嘴里, “伯言兄,站得高看得远懂吧?” 陆逊干笑两声,话里有话,说, “孙仲谋有你是他的福气,想来这段时间孙家是热闹非凡啊。” 高台之上,孙权收拢五指,压不住的凛冽和阴鹜,狂妄得变本加厉。 他一句轻飘飘的众将士听令,战士们一身铁铸军魂气吞山河。 潘淑仿佛看见了在战场上的孙权,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他不只是那个会叫她臭小鬼的孙二少爷,也不只是那个会抓她逃课翻墙的孙总校长。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他能杀得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斗嘴第三天(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