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多雨,初夏尤甚。 淅淅沥沥,又湿又闷,如同给人心上蒙了一张巨网。 连心情也跟着阴郁了几分。 孙权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潘淑交谈, 周瑜了解完基本情况也回家去了, 此刻宅子里就只有他和这小孩俩人。 一看就是个硬茬,他心智早熟,十六岁便通晓人情世故,鲜少添乱子, 狂如大哥孙策,年少时也不过偶尔跟人囔囔着决斗, 关键时刻还是懂得给孙家留几分体面。 就连他最烦的死阿香也是聪慧过人,学业一向名列前茅,得江东才女之名。 再看潘淑,一张创可贴斜在她鼻梁上,定睛细看,嘴角也凝着血。 她不怵他,用余光瞥一眼后, 优哉游哉地从sin下载了ps40000, 单手灵活操纵游戏手柄的同时支着下巴,七歪八扭地倚在沙发边上。 实在是很难想象,几天前才经历过家破人亡的小孩如今像个没事人似的。 没心没肺的小白眼狼。 麻烦, 他拢着手指去按自己眉心, 侧脸在柔光里沐浴久了,神情散漫,戾气稍显淡化。 十六岁的小孩最闹腾, 潘淑还是没忍住,主动挑起话题, 随手扔下游戏机,她目不转睛地觑着他,带着几分探究。 “我该怎么称呼您?孙叔叔?” 她有一张男女老少都喜欢的好皮囊, 被人称赞惯了, 懂得如何利用美貌去讨巧, 眼睫颤颤,肌肤白净得像冻牛奶,摆出招呼长辈的乖巧模样,笑得又纯又甜。 现在才来装乖小孩,太晚了, 孙权伸出食指对向她,语气有些不耐, “我有这么老吗?” 不过七岁之差,到她嘴里怎么就丢辈分了。 潘淑舔了下干燥的唇瓣, “那,哥哥?” 她有些迟疑,眉头蹙得紧, 孩童时期她还算个正常小孩,见到与自己年纪相近的男生也会甜甜叫上一声‘哥哥’。 自打国中以来她就没做过这种蠢事了, 就连见了长辈也敢直呼其名。 要是这孙权真应下了, 她会觉得他有病, 不是变态就是脑残。 孙权喉间起伏滚动,极力压下胸腔里的烦躁, “我可没你这个妹妹。” 还好他失聪多年,不然指定鸡皮疙瘩起一地,她软糯的江南音明显, 奶声奶气的。 他是孙权,只有孙尚香一个妹妹, 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亲戚。 想到这他就头疼,死阿香跟着修回了铁时空, 每年也就春节那天能见上一次, 真是的,爱情真的有亲情重要吗? 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说不清是福是祸,如今他真的在为江东父老谋未来, 身边却空荡一片留他一人。 不要再想了,他晃晃脑袋, 敛着眸子扯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啧,你好麻烦啊,怎么都不行。” 眼睫翕动间,眼珠侮蔑地撇向眼尾,婉转上扬。 她对孙权翻了个白眼。 孙权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他本以为自己处理江东公务已有四年, 面对那些斥候还有其他冥顽不化的董事特有耐心, 跟当年身为学生会会长的自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偏偏让他遇上这个潘淑, 只需寥寥几个字就能将他的耐心耗尽。 按理来说他大可以让她流落街头, 孙坚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 那报恩的人也不该是他。 奈何生育之恩大于人,养育之恩大于天, 他终究对亲情还是有所渴望有所保留, 心肠还是在这时软了些。 他沉默了一会,微抬下巴,漫不经心地扯开话题,
今天斗嘴了吗(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