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计划。当她回到市区之后,她立即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自己之前所供职的学校,找到了教/师工会。在那之后,她前半生所积累的人脉与资源开始发挥作用,创造出了魔法一般神奇的效果。 太阳落山时,她暂时住进了一个高档旅馆里,她的同事决定买下她的新房子,她的另一位同事热情地邀请她成为自己的邻居。她的数名学/生自告奋勇担当她的护工,她考虑到他们的学业,婉拒了这一好心帮助,于是他们决定发动自己家里的人脉,为她寻找更好更令人放心的护工,并且一再要求她留下联/系方式,以便日后上/门拜访……她的律师及时赶到,身边跟着她的上司,而上司则决定带上法/律系的同/僚去保险公/司、亡夫的公/司和工会拜访,为她争取更多的抚恤和保险赔偿。至于工会成员,则一下午都没停过,他们为她打理好了当下所需的一切,又开始为她的将来所需做准备。当然在这一过程中,她承载了许许多多的同情与眼泪。不论这些同情与眼泪是否出自真心,她在今天之前都不愿接受,而如今的她根本就无所谓。 “明天要好好练习一下签字了。”当夜入睡前,她这样想,随后安然入睡。 梦中她看见自己的丈夫,如此英俊,而她年轻美貌,一如既往。她保证自己会过得很好,他于是将她揽入怀中,亲/吻她额头,仔细而琐碎地关心她的未来。最后他向她告别,转身离去。 她流着泪醒来。正是新一日的黎明。 . 他醒来时,头痛欲裂,眼前黑影重重。他感觉到自己在摇晃。 剧烈的晃动与疼痛之中,他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是一名记者,年轻,莽撞,初出茅庐,正在调/查离奇的钟表工厂女工连环死亡事/件。他本以为原因是剥削、压榨或是虐/待,结果却令他大出意料:这些姑娘纷纷死去,死时或长出奇怪的肿/瘤,或皮肤骨骼溃烂,或频繁出现自发性骨折的现象,这令她们的死亡看上去是如此的自然——唯一不自然是密集度和频率,以及她们的职业。她们都是钟表工厂的涂料女工,负责往钟表的表盘上涂抹一种叫做“镭”的夜光涂料。 随着调/查的逐渐深入,疑点集中在了“镭”上,而他其实并不愿意相信,要知道,那可是天底下最神奇的元素!它能消除肿/瘤,它能焕发活力,它能使男人金枪不倒,使女人容颜永驻。他新/婚当日,还悄悄买了一瓶昂贵的镭水饮下,而它确实起效了,妻子对他当晚的表现非常满意。如果镭真是毒药——或许确实有壮/阳的功效,但这并不妨碍它有毒——那他岂非离死不远?不过,既然他现在还活着,这毒应该是慢性的,剂量如此之小,应该并不碍事。感谢那些奸商将镭水炒得那样贵,他只服用了那一次。 ——然而这并非重点,重点在于,如果镭真的有毒,那他就有大/麻烦了。要知道镭是当下最神奇也最火/热的元素,这条产业不知养活和养肥了多少人,其中不乏权/贵……而他不过是一名小记者罢了。 在对镭的毒性有所猜测之后,他着实是惶惶不可终日了一段时间,然而经济的压力、对出人头地的渴望,以及对惨死女工的同情,还是促使他下定了调/查和报道的决心。至少要迫使工厂老板们提高女工的薪水,他那时想,以及给她们配发口罩和手套。而现在,他似乎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了。 一念至此,他骤然冷静下来。眩晕和疼痛激发他的恐惧,然而他立即意识到,恐惧无济于事,现在唯一能拯救他的人正是他自己。他竭尽全力地感知外界,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被装在一个布袋子里,而两个人正在搬运他。远处传来哗哗水声,再远一些的地方则有汽笛鸣响,那儿似乎是一条河。 他竭力回想自己遭遇袭/击之前的经历。今天上午,线人递来消息,称有几名女工同意了他的采访请求,于是他变装前来,然后真正想见他的却是工厂的主人。工厂的主人只以为他是想调/查劳工待遇以及死亡劳工的抚恤问题,一方面辩称自己完全符合法/律规范和行业标准,另一方面则提出给他一笔封口费。他没有拒绝那笔钱,一方面是打算稳住工厂主,以免激化矛盾,而另一方面,他目前的调/查主题也已经不再是劳工待遇和抚恤,而是镭的毒性,因此收下这笔钱无损于他的职业操守。在他收下钱之后,气氛缓和了,二人谈笑风生,对方的一些言行令他认为他良心尚存,于是提醒他镭有剧毒……在离开工厂后不久,他遭遇了袭/击。 愚蠢!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随即收束心神,开始思考该如何活命。据他推测,自己应该仍然在工厂附近,那里不远处就有条河。杀/人是一桩必须秘密进行的要事,必定是由工厂主本人或其亲信亲自来做,或监/督其他人完成……他装作昏迷,几乎一动不动,只借着他人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摸了自己裤兜一把,发现自己的皮夹仍在兜里。他们没有搜/身,不知道,亦或是不在意? 答/案很快揭晓。“你们两个,把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