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宰割,混乱是唯一的机会。曾经有更艰难的时局、更渺茫的机会,我们尚且能抓/住,何况如今?”她顿了顿,问道:“我们的英国朋友怎么样了?” “里德尔先生已经完全恢复了身/体健康。”提尔答道。在两个半月前,科蒂副司长忽然让他联/系英国境内的间谍,命其秘密去某地阻止一场似乎是蓄谋已久的谋杀。这次行动无疑是成功了,只不过那名被谋杀者是一名黑巫师,而且当时应该正在进行某种危险的黑魔法变形实验,因此受到魔法反噬,至今才恢复健康。“说起这个,里德尔先生似乎有/意报答我们。是否要让间谍透露身份?” 《命运》忽然转变为一段极为陌生的曲调,尖锐、激昂然而诡异……听得/人/心里发冷。提尔忽然想起一副场景:午夜,冷月,坟地与乌鸦,还有站在坟前的剑一样消瘦锋利的黑袍巫师,死人与活人都在向他朝拜。他立刻深呼吸,将画面赶出脑海,然而恐惧久久不散。 过了半晌,李/明夜淡淡道:“不必了。我听过预/言,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家伙,只要他能活下去,再过一段时间,英国想必没有精力再来找我们的麻烦。离他远点,免得引火烧身,弄来一个更加疯狂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提尔打了个寒噤:“我知道了。”他也是纽蒙迦德出身,因此对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可怕有极为鲜明的认知——遥想当初,德国纯血家族之所以支持格林德沃,多半是抱有利/用之心,谁曾想到此人如此恐怖,竟然蛊惑了一大批死心塌地的追随者,并彻底反客为主……作为纽蒙迦德与纯血家族的幸存者之一,提尔对格林德沃的所有狂/热已经彻底烟消云散,所余者唯心有余悸而已。他肃然说道:“我会将此事列为绝/密,并对包括里德尔先生在内的所有相关人员——包括我自己——施强力遗忘咒。” 在李/明夜所设立的间谍机/构中,绝/密一词意味着完成即销毁,在绝/密发生之前,这起行动不存在,发生之后也一样。李/明夜点点头:“这样最好。记住要小心,做得干净一些。”她随手弹出一段华丽流畅的渐快小调,“提尔,你知道我最看重你哪一点吗?” 提尔微微一怔:“愿闻其详。” “你有野心,也有想法……你是个聪明人,但你从来不自作聪明。多听,多看,多想,但是少做,这样很好。” 这是一个警告?提尔笑了一下:“我很荣幸能得到您的夸奖。” “这并不是夸奖,而是陈述。”琴声欢快清澈,每一个音符都跃动着炫目的华彩,然而李/明夜的声音像水一样平缓,“你很谨慎,这是我选择你接管情报部门的原因,因为只有谨慎的人才能藏到最后。记住一件事,隐藏才是关键,我们的敌人或许可以一百次地躲过正面攻来的长矛,可是隐藏于暗处的匕/首只需要一次机会。”她顿了顿,微微一笑,“我并不是建议你培养谋杀者。谋杀并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人为痕迹太重,容易引起警惕,尤其是在和平时期。比起这个,我更建议你去观察,观察他们的社/会结构,观察他们的风俗习惯,观察他们的矛盾所在……等观察结束,你已经扼住了他们的脖子。所以注意隐藏,提尔,这是一切的基础。” “夫人。”提尔越听越是心慌,不得不出口打断,“您这是何意?”比起教/导,她的语气更像是交代遗言,充满了某种不祥的味道。纽约之行会有危险吗?他竭力思考,却得不出答/案。纽约像个泥沼,或许艰难,却与危险无关。除非那些印第安巫师…… 李/明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琴声渐转舒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明天我有一段长途旅程,需要保证精力。” 提尔犹豫了片刻,还是微微躬身:“晚安,科蒂夫人。预祝您旅途顺利。” “我一向顺利。晚安。” ——德国魔法部国际事务司副司长的纽约之行为德国带回了一批近现代魔法工业援助项目,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笔低息贷/款,而这笔贷/款则用于采购一大批美国产的飞/天扫帚、魔药、魔法材料与防恶/咒斗篷窥镜。回归德国的李/明夜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写了一整天的信,又将提尔叫进门密谈许久。 次日,国联会再度召开/会/议,东德代/表没有参加,法国代/表以“彻底无视并违反了国际巫师保密法”为由问责东德,要求国联会对其行为介入调/查。美国代/表突然对“某些国/家一再试图干涉他国内政”的行为表示谴责,同时对“欧洲魔法联/盟”这一尚未付诸纸面、只在欧洲诸国魔法部口耳相传之中的计划以及其性质提出质疑,怀疑某些国/家想要将整个欧洲变成该国魔法部的一/言/堂,名义上是搞联/盟,实际是想当欧洲皇帝。美国代/表还没说完,波兰代/表就举手发言,怒斥英法二国魔法部为了争欧洲老大,根本不顾弱国死活……东德代/表就在这时匆匆赶到,号称自己没有收到会/议通知,一时间,场面不仅非常混乱,并且还十分尴尬。在美国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