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都相当便利。 四岁幼儿本就贪玩好动,更兼之埃德蒙本就是个肆无忌惮、猫嫌狗憎的小霸王,因贪玩而坠塔而亡并非什么奇怪之事。波利正是做此想法,奈何事到临头,偏又犹豫心软,于是多耽搁了时间。门口守卫觉出事态有异,遂进门查看……波利在大惊之下松了手,于是大罪铸成。然而波利毕竟是夫人的侍女,在科伦的努力下,她暂时被押入/狱中,等弗朗索瓦兹爵士或是夫人回来之后再行处置。 不论按照旧律还是新律,谋杀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刑。“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小霍拉德又是困惑又是难过,当天夜里,他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眠。 我必须去见她。小霍拉德突然下了决定。他悄悄起身,穿上厚实的衣物,又套/上一双软底靴子。这双靴子十分暖和,而且足够安静,套在脚上时犹如猫咪的肉垫,能够吞没所有足音。他小心地避开巡夜的士兵……其实他并不很能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避开他们,但他就是这样做了。 监狱在城堡底下,这意味着他得穿过校场与花园。夜色寂黑,星月寥落,冷风呼啸,花园中干枯的植物枝干发出凄厉的呻/吟,狂舞的身姿犹如魔鬼一般阴森可怖。小霍拉德壮着胆子在魔鬼们的注视中行走,如同一只小心翼翼的野猫……一阵冷风忽然打了个旋吹过他身旁,他听见风中似乎有人在说话。 “……军营里……困难……插不进手……” “可以……多少人都行……白天……” 遥远的交谈比星光更熹微。小霍拉德屏住呼吸,静悄悄地靠近。他趴在花丛里的泥土上,一点点地蹭了过去。那是两个人在交谈,他逐渐分辨出其中一人的声音带点匈牙利南部的口音,似乎近期听过,而另一个却是全然的陌生。 “……老比尔森爱那个孩子。”熟悉的声音说道。“他现在完全站在我们这一边了,这真不容易。要是早知道那女人这么傻,我能省多少功夫?” “你们佣兵做事真是不择手段。”陌生人叹了口气,“罢了,我们得改变计划。你要想法子让弗朗索瓦兹回来,他一回来就动手。” “干什么这么急?现在动手,军营里完完全全都是科蒂的人,怎么可能成事?”熟悉的声音抱怨道。 “军营在城外,只要做好封/锁就行。必须现在动手,她快要到了。” “哪个她?” “你说呢?” 另一个人沉默了片刻。“你告诉过我,她不会回来……”他的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恐惧,“要不是因为这个,你们给多少钱我都不干。” “你现在害怕未免也太迟了。”陌生人冷漠地回答。 “你知道索斯/诺克城黑甲铁卫的下场吗?她把他们用铁刺笼子挂到了城墙上,当爵爷下令杀了他们时,状况最好的那个看起来就像一块风干到一半的腌肉,最差的那个早就死了,可他死前哀嚎了足足三天!” “他们失败了。” “那我们就一定会成功?” “这取决于你。” 之后又是沉默。小霍拉德冷得浑身发/抖,却依然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其实他并不能完全理解自己听到了什么,但他隐隐明白,这是非常重大的隐秘……重大到危险的程度。 “取决于我?”熟悉的声音说道,“行吧,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吧……但我得警告你,别以为靠你们雇的那群无赖就能搞定弗朗索瓦兹爵士。他和托雷斯爵士的那场切磋我可是记忆犹新,虽然托雷斯爵士赢了,但要换成是我,只怕会死一百次。也许你能让你那些有钱的朋友们弄一些毒药来……” “毒药对付不了冈恩·弗朗索瓦兹,你也不行,其他人都不行。”陌生人淡淡说道,“我来对付他。” “你?” “对,我。说起来我感觉很奇怪,你似乎怕很多人——你怕冈恩·弗朗索瓦兹,怕路易斯·科蒂,怕詹姆·科蒂……但你为什么不怕我呢?” 片刻的沉默。突然间,也不知为何,小霍拉德感觉到了极致的恐惧。风仍然在吹,可是听起来不一样了,变得像某种难以形容的凄惨尖/叫。黑/暗中似有魔物,它一直存在,安寂无声……可现在它睁开了眼睛,目光饥/渴而凶/残,追逐每一寸温暖的血肉与每一口鲜活的呼吸。小霍拉德险些尖/叫出声,拼尽全力才忍住。 “原来……原来你也是……”熟悉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明白了。我……咳,既然时间这么紧,我这就带你去见比尔森。” “聪明的选择。” 二人离去之后,小霍拉德又在地上趴了很久,才敢站起来。他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他应该立即去找科伦先生,去警告他有人要密谋害死弗朗索瓦兹爵士,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