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笃定地道:“没有。” “那就可以了。因为哪怕重来一回,你也做不到更好,那你就该认。再说了,你有损失吗?没有吧!一个寒月流霜之护,一个兽人长弓,一个兽人之盾,一个卑鄙的气息……看看你已经得到的,别光盯着现在暂时得不到的。没得到的东西可能更金贵一点儿,但得到了的东西也并不是垃/圾,你要真这样想,那就是在玷污你为了得到它们所做出的付出。”靳一梦说到此处,忽然嘀咕:“操,老/子怎么和指导员似的,可是老/子当初的指导员是个女的啊。” 李/明夜终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知道靳一梦在刻意逗她笑,但饶是如此,她还是忍不住真的被逗笑了。 得,笑了就成了。靳一梦暗想。 李/明夜不是需要听太多道理的人,从她果断放弃“抉择”也可以看出她一如既往的理智。眼前的风景无限美好,却只能含恨止步,是个人都会不甘心。靳一梦琢磨着哪天还是跟她谈谈这事儿,省得她什么时候真的因为心态失衡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不过现在还为时过早了点儿,真说了她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李/明夜笑了一会儿才站了起来,一摸自己脸上湿/漉/漉的尽是水,索性一扭头扎进靳一梦怀里,在他衣服前襟上左蹭右蹭地擦脸。 “嘿,你这丫头……”靳一梦顺手把她揽住,眼珠一转,索性一手轻轻拍她脊背:“算了,想哭就哭吧。” “哭你大/爷啊哭!”李/明夜果不其然爆发了。靳一梦为了防止她打人,趁着她投怀送抱的大好时机把她死死锁住。她挣了挣没挣脱,干脆脚下一绊,二人顿时一起失去平衡往地面摔下去,在溪边滚成一团。 旁边的一群座狼很感兴趣地趴在草地上围观这一幕,时不时发出兴/奋的“呜呜”声,眼睛瞪得溜圆。李/明夜百忙中还不忘捡起一块石头丢过去,座狼顿时识时务地把鼻子埋到了两爪底下。 论近身,在二人起点一致(地面技术都不咋样)的情况下,哪怕体重与力量占优,靳一梦也不一定能干得过李/明夜。更何况他此时先机已失,而李/明夜连先兆之眼都不/要/脸地开了……两分钟后,李/明夜趾高气昂地骑在他身上,手肘抵住他咽喉要害,相当傲慢地:“求饶,快。” “不求。”靳一梦失笑,果断摇头。 “真不求?”李/明夜意味深长地往身边的溪流瞥了一眼。 “……算了,我投降!”靳一梦琢磨了一下,还是服软/了。大丈夫能屈能伸,铮铮铁骨死要面子能捞到什么好处?逗红颜一笑才能得实惠。 李/明夜松开手站了起来。她看着靳一梦颇有些郁闷地翻身爬起,忽然微微笑了笑,视线茫远,眼里映出了远处的山峦轮廓。 道理她不是不懂,她知道急于求成的后果,更明白自己反常的焦虑。那是一种仿佛需要彻底燃/烧才能活下去的不安和紧迫感,她永远无法知足。 这不是普通人对成功的渴望,更不是一个失败者孤注一掷地想要证明自己,她只是…… ——你曾经落魄过吗?彻彻底底的落魄,无/能为力的挫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挣扎……你什么都没做错,上天只是需要你倒霉,所以你就倒霉了,莫名其妙、荒诞可笑、毫无道理可言。 ——我只是不想再落到那个地步。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所以我永远觉得自己不够强,永远觉得时间不够多,永远…… 仿佛在无尽长夜中奔跑,脚下没有路,看不到终点和尽头,但身后有无数看不清的阴影在追,于是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