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心有不甘地停下了。 倘若格里芬是以弓步站姿、挽弓满月射/出这两箭,确实会对水怪造成一定的伤害。然而此刻他却是在翻滚的过程中,又如何能发挥出自己与自己这把爱弓的全部水平?他正想拉开距离,却骤然听到“砰”的一声爆响,犹如冬雷炸裂一般! 下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炽/热剧痛在他贴地的侧腹爆开,他无比惊讶地发觉地面居然烧起了魔火,狂烈的艳/丽火光气势煊赫地升腾卷起,舔上他厚实的皮甲和灰棕色的粗糙皮肤。 格里芬发出了一声痛楚的狂叫,他意识到他犯了一个错误,他不该忽视那个巫师!但这也怪不得他,毕竟这一路上李/明夜几乎从未出手过,如果一只地位尊崇的小狗既不叫也不咬人,又有巨怪这般凶/恶的藏獒随侍在侧,那么一个人们自然不会对小狗有过多的关注,这是一个道理。 格里芬被这么一阻,水怪便已冲到他跟前。但这只小山一般的怪物却“哼哧”了一声,随后那粗/大肥硕的手掌便当头罩下,揪起了格里芬脑后的灰色头发/长毛,轻轻/松松将他提了起来。 这么一提,带给格里芬的痛苦可想而知!当真犹如整个头皮都要被硬生生扯离头骨一般。这名半兽人弓箭手顿时发出了一声惨烈无比的长声嚎叫,忙不迭地抛下弓箭,奇长畸形的双臂奋力去掰那些粗/壮有力的手指,未果后只能尽力拽着自己的头发,艰难地减轻头上的剧痛。 战火方起刹那便已散尽,四下里半兽人们面面相觑,寂静无声。气氛仿若凝固,唯独格里芬惨烈的喘息与哀嚎不绝于耳。 李/明夜慢慢地走向了格里芬。她上下打量了这名半兽人一眼,不屑地嗤笑:“不过如此。” 格里芬再度被那不屑一顾的冷笑与侮辱激怒,愤怒吼叫着挣扎,然而这种挣扎却是无用功。他只觉所有同/僚的目光、天空、大地、秋风与白云都在嘲讽他的失败和无力,这让他目眦欲裂!这真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屈辱。此情此景,就算李/明夜马上将他放下来,恐怕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立刻自/杀。对于一名在弱肉强食中冲杀至今的半兽人战士,他决不能带着这种记忆活下去! “有种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他剧烈挣扎,撕心裂肺地大声咆哮,嗓子都仿佛要渗出/血来。 “你不怕死对吗?”李/明夜忽然笑了。她轻轻笑了两声,突然厉声破口大骂:“你这个废物、渣滓、杂/种和白/痴!你的命算个屁?要是博格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不用我亲自动手,他不仅会亲手将你做成一件崭新的大衣,还会双手把这件大衣送给我,恳求我的原谅!” “胡说!头儿怎么可能这样做?头儿怎么可能对你这个该死的佣兵低声下气!”格里芬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弹了起来,激烈地反驳,就连围观的半兽人都是一阵阵的骚/动。很显然,博格的威望在他们心中是不可动/摇的,犹如坚定不移的信/仰。 李/明夜将此情此景尽收眼底,顿时心中有数了。 “很好。我问你,博格把你给了我,我现在是不是你的长官!”她厉声问道。 “……是!大人!”格里芬沉默了片刻,突然大吼着回应,怨气十足,但作为阿佐格与博格的麾下直属,他的荣誉感与优越感使他不可能在这种问题上撒谎。 “亏你还知道。”李/明夜冷笑。她此刻站的笔直,微微昂首直视着半空中的格里芬,眸光锐利如刀。这是一个傲慢而充满威慑的姿态,充满了说一不二、不容置疑的强/硬意志和冷酷威严,使人几乎能忽略她那一身风尘仆仆的佣兵打扮。她淡淡地道:“现在告诉我,我作为你的长官,在休息前给你的命令是什么。” “……放哨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与塔波特换班。”格里芬忽然噎住了,过了两秒,他像是很没底气似的小声回答。在飞快说完了这句话后,他随即辩解:“可是我太累了,而且那只卑微的老鼠并没有……” “我问你这个了吗?!”李/明夜忽然暴怒,她抬腿就是一记狠辣迅捷的侧踢,风声急贯,重重踹在格里芬的小腹上。格里芬顿时发出一声痛吼,粗/壮有力的身躯被踹得撞在巨怪的身上,一时只觉小腹剧痛,血气上涌,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李/明夜意犹未尽地用她那厚实的牛皮靴碾了两下,方才收腿站好。她厉声吼道:“你以为那个哥布林没有偷偷溜进营地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不用放哨的靳比你这个真正的哨兵还要警觉,那只小老鼠简直他/妈/的可以趁你睡觉的时候给你编个麻花辫了!你这个肮/脏的蠢货,没有脑子的白/痴!如果你真的累到连三个小时都撑不下去,就应该在我向你下达命令时提出异/议,由我来决定和协调!而不是愚蠢地死撑。最关键的是你居然没有认清你的无/能,你接到了一个明确的命令并且没有发表任何异/议,可是你这个婊/子养的白/痴却并没有能力完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