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心甘情愿的。” “在哪里?”泸逊的声音有点干哑,心里戚戚,害怕见到故人又担忧万一不是自己想见到的人,她的内心往后退了两步,但低头看见手里生了暖意的玉珏,又下定决心去见见那个马夫。 “就在黑市最东边,一个破落的茅草屋。” “带我去。” “哎,我也去!”李崇立刻跳起来跟过去。 书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意识到自己现在暂时没有危险了,试探着问泸逊为什么一定要买这个玉珏。 泸逊没有回话,只是一直往前走,攥着玉珏。 书生自讨没趣,便不再开口,在前面带路。 一阵清风吹过,书生觉得□□凉凉,遍身寒意,使他打了个颤。 泸逊被熏到,往反风口走过去跟书生保持距离。 书生也自觉尴尬,脸红着远离二人。 李崇实在是受不了了,娇生惯养的,哪里有被尿骚味熏过,再加上汗液夹杂,堪比死尸的臭味。他一脚将书生踢到旁边的溪水里,手指抵住鼻孔,嫌弃道:“洗洗,洗洗。” 书生恨恨地盯他一眼,又见泸逊没有置声,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坐在溪流里遮遮掩掩地清洗,生怕就被她看到。 洗完上岸的他,下半身湿淋淋地在滴水,很是狼狈。 泸逊实在看不下去,叫他烤干裤子再走,只留下二人自去远处守着。她抬脚坐在树干上,手指摩挲着玉珏,望着远方,心里复杂。 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再看到这块玉珏,当年自己和父亲一起雕刻的,在母亲生辰时双手奉上的玉珏,上面还留有她的血迹,渗入了玉珏的缺口里。 时值母亲二十四岁生辰,还刚满五岁的她,拿着一块温暖璞玉,敲开父亲的书房,翻遍了传统纹样的书籍,才确定给母亲雕一块茱萸纹的玉珏。 茱萸素来被大家认为是一种具有神秘力量的神奇之物,具有驱邪避恶,庇佑长生的作用。母亲拿着喜欢的不得了,手不释之。 也就是这一年,家里突逢巨变,不知是遭到玉珏反噬还是自己命太硬。她看着这块玉珏如是烫手山芋般,是她的心魔在唤醒她。 太阳环转,挂在天上。耀眼的阳光从树叶缝里头过来,打出几束绿色的光,照在她的剑上,印在她的心里。 - “阁主,天灯那边传来消息,泸姑娘今日下山了。”甘松呈上线报,眉头紧凑,“按理说,从天云山到入城快马加鞭至少要一个下午的路程,但是天一楼的探子报说,在天一楼看到了泸姑娘。” “此言可准?” “准确无误。可是她怎么会这么迅速?” 柳缺打开纸条:辰时泸池山口相送。/天一楼现踪迹。 他右手掌挂在书案边缘,食指屈起,一呼一吸地敲打着桌面,眸光流转,低笑道:“她施的好一个障眼法。” “何意?”甘松又把纸条拿起来看,没发现端倪。 “看来她昨日晚间就下山了,”他站起身,“她现在在哪?还在天一楼?” “线人来报,泸姑娘又去黑市了。” “我也去等着她吧。”他展开双手掸掸衣袖,嘴唇微勾,“我说过后会有期的。” “阁主去哪里等泸姑娘?” “…越露楼吗?可是越露楼有锦衣卫盯着。”甘松道。 “去百晓舍卖消息,百晓生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昆仑圣剑印霜在谁手里吗?。”柳缺踏步出门,转头吩咐甘松:“你在阁里候着,有要紧事立刻通知我。” “是。” - 春日正午阳光耀眼但不热烈,正是万物复苏的好时刻,四处都弥漫的朦胧绿色,燕子低飞,点水而过。 “走吧,他烤干了。”李崇走到树下抬头看她,一副崇拜的样子,双手抱拳于胸口,谄媚道:“泸姑娘,你...能不能教我武功啊?”他仰头,一汪清泉般的眼睛是满满的希冀。 “不能。”泸逊不留情面的扫他一眼后从他面前跨过去。 他并不气馁,就一直在泸逊耳边唧唧歪歪,企图用话海战术烦她,迫使她答应。 泸逊被他烦透了,转头道:“你再吵我就去百晓舍告诉你祖父,你要逃去参军。” 李崇顿时噤声,做了一个缝合嘴唇的动作,巴巴地跟在旁边。 世界清静了。 泸逊跟着书生一直走,直到未时才走到目的地。 “就是那儿了。”书生指着茅草房屋,拘谨地站在泸逊旁边。一路上泸逊都不曾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