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们是南镇抚司办案来的,不是什么香粉客!”匀山连忙把彭泽易护在身后,生怕自己大人就被庸俗的胭脂水粉给侵染了,他鄙夷道:“你们这儿都出命案了还接客啊?” “嗐,我们这儿可不是一般的楼,我们这儿的姑娘都是清白的,技艺都是拿的出手的行家,只是都是可怜人。”她毫不介意这种程度的嫌弃。 “谁信?”匀山不信。 “随爷信不信,这是我们老板交代的。”老鸨正色道。在她心中,泸逊算是一个对她很好的老板了,自从她当上越露楼的老板之后,就算是解救了深陷水火里的姑娘们。 “你们老板呢?”彭泽易眼神示意匀山别说太过分的话,“关于昨天的案子,我们想找她了解一下。” “老板两天前就离开了,说是办点什么事,匆匆忙忙就走了。”老鸨交代道,邀请他们进去坐下盘问。 “说起我们老板啊,才是一个真正的奇女子。”老鸨带他们到雅间就坐,给他们斟茶,“大人请喝茶。” “怎么说?”彭泽易轻呷一口清茶,气味清香,入口稍苦,回味悠长。 他端起茶杯端详:“这是什么茶?” “这叫乌玉。”老鸨道。 “什么茶?未曾听说过。”他又喝一口茶,细细品尝。 “这是老板之前来的时候送我的,要不是大人今日来,我还不舍得呢。”老鸨道:“我也问过老板哪里买的,她说是她自己种的,自己炒的茶。” “那你说你老板是奇女子,她奇在哪里?”匀山好奇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他喝着别人的茶,语气也好了不少,改掉了之前的傲慢。 “两个月前,越露楼跟其他的青楼也什么不一样的,都是做皮肉生意的,”她讪笑着看二人的脸色,“但是老板来了之后,大刀斧阔地破除了这种现象,明令禁止。” “救了不少姑娘,我们都很感谢她。”她眼圈渐红,“老板走时匆忙,匆匆交代我就走了。” 彭泽易神色复杂地看着老鸨,他一直觉得世间多分三六九等,在什么地方生活的人自然就是什么样的人,现下看来,倒是自己狭隘了。 “你老板贵姓?”他态度转变,恭敬了不少。 “我老板姓泸,名逊,追孙逊。” “哦,还有件大事,就在老板刚刚推行这个新规则之后。”老鸨端起茶杯,看了他二人一口,有心吊胃口。 “怎么了呢?”匀山抑制不住好奇心,追问道。 “有个喝醉酒的男客,乘着酒意想要轻薄我们这的姑娘,姑娘不从死命反抗,男客怒急了打了姑娘一耳光,幸好被小厮及时拉开了。” “第二天那名男客也醒了,他借着昨日醉酒的借口不愿道歉,还口出狂言,碰巧老板办事回来,一剑净了他的身。” “并且当场撇下话来:她在越露楼一日,就办一次这样的人,直到没有为止。我们老板从来不轻视任何人,还教我们简单的防身武术。” 老鸨说起泸逊的事来,一脸欣慰,与有荣焉。 匀山喝到一半的茶,呛得他咳嗽个不停。他往自己胯间看去,觉得隐隐得疼。 彭泽易陷入沉思,重新思考她在人前的做事方法,明白自己对她有失偏颇,对这样的好人持有偏见。他不得不端正自己的态度:“抱歉,关于先前在门口对你出言不逊。” “这有什么?以前更难听的都听过。”她不在意道。 “那你们现在已经不是那样的人了,你们的心是干净的。”匀山辩解道。 “老板说,如果再有那种情况出现就直接告诉她,她出手。”老鸨调侃道:“那我告诉老板,让她打你?” 匀山连忙称不,并紧双腿往彭泽易身后躲去。 “你刚才说,你老板匆忙交代你就走了,她交代你了什么?”彭泽易问道。 “老板说有事离开,让我多费心楼里。” “她走的时候有什么事吗?匆忙?” “不知道,老板平时都是自己在书房算账的。”她摇摇头,“或许是哪里账对不上,她查账去了。” “你们老板还有其他产业吗?” “没听说过。” 彭泽易见在她身上问不出更多泸逊的消息,摇头道:“前天晚上死了那么多人,你们没有反应吗?”这也是困扰他的一个谜题。按理说常人晚上遇到这样规模的打斗,都会被惊醒,怎么就都不知道呢? “不是很清楚,那晚上我们关门之后,就没人进出过。睡得也早,也沉。”老鸨回忆道。 “你一直都睡得那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