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既然托我照顾你,那我就算你的姐姐。”她撕开泸逊肩膀上的纱布,一看见伤口,要落不落的眼泪又蓄积在眼眶里,“好丑的伤!” “你受伤怎么那么重!” 泸逊最怕她这副眼泪汪汪的样子,因为她最吃她的这套,她安慰绫罗道:“现在已经好了,等它落痂就好了。” “最近伤口不要沾水。”她边抽泣边嘱咐道。 “洗澡的时候我会小心的。”泸逊无奈道,自己都没有注意带了些宠溺的语气,眉毛都舒展开了。 “不行,你洗澡的时候叫我,我帮你浇水,”她抿嘴顿了顿,“要是我有事,你就叫锦儿来。” “锦儿?”她疑惑道:“是谁?” “你去执行任务后,泸池叫过来给你打扫卫生的侍女。”她给泸逊换好药,忙中有序地整理药箱,“我得先回去了,首领的病情我还得研究一下,虽说现在是稳定下来了,但是砒//霜没有解药,我能做的只是用千年人参把气给他吊着。” “人有气,就不会死。”她看向泸逊,顿了顿,“你别担心。” 泸逊目送绫罗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火光中。她侧头看向右肩,刚刚的关心好像还温热着伤口。 今晚的月色很亮,可以照亮人心。 绫罗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灯火摇曳的房间叹了口气,摇头:这家人不知道怎么了,看起来和睦,但是又感觉很疏远。泸池也是这样,首领也这样。 泸逊感觉到一阵疲惫,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击打着她的内心,有些烦躁。 屋外的月亮早就被乌云遮蔽,马上就要被将至的闪电所取代。 她感觉不到一丝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 乍破天光的闪电打在纸糊的窗户上,跟皮影戏似的。几个瞬息之后,一阵雷声轰鸣而至,响彻天际。 她的心逐渐平息下来,意识开始模糊,半梦半醒间她好像看见了她的父母在向她招手。 - “她伤口怎么样?”泸池问。 绫罗正一心一意忙着配药,忽然听到泸池说话,身体一颤,扯动了桌布,桌上的药瓶被碰到发出叮叮当当的相击声。她立马回头,面色一下变得毫无血色,右手撑着桌沿,左手捂着心口,心快跳出胸腔,喘气道:“你们都这么喜欢不声不响的吓人?” 泸池连忙扶正被药瓶碰到正将要倒下的其他药瓶,拉远距离,满怀歉意道:“抱歉。” 绫罗深呼吸几瞬,脸色慢慢恢复血色,冷汗慢慢回复温度,变成热汗细细密密地从背后浮出来,她白了他一眼,转头去继续整理桌面:“你又想知道,为何不自己问?” “她很倔强你不是不知道。”他摇头,帮她把药瓶归位。 “恢复的差不多了,给她缝合伤口的大夫手艺不错,现在就等伤口慢慢养好,最后拆线了。” “嗯。”他垂头,看着摇曳的晴虹,炸出花火,“那就好。” 他有些奇怪为何她好几次都被轻易地吓到,好奇道:“你好像很容易被惊吓到。” 绫罗说起这个就滔滔不绝,埋冤起来:“当初我是跟着泸逊来的,还以为这里山高水远,多好呢?”她上下扫他几眼,阴阳怪气道:“现在看来,这里的人除了受伤还是受伤,我除了配药就是救人,天天熬夜点灯的,阳气都不知道耗损多少,能不这么容易就被惊吓到吗?” 泸池真没注意到还有这层缘故,诚恳道:“明日我就吩咐下去,给你多分些补药。” “那我多谢你好意。”绫罗语气忿忿。 他缓缓朝门口走去。 “你就走啦?”绫罗问。 “麻烦你还是多多费心阿河。”泸池托付她。 “要你说。”绫罗撇嘴道。 “唉!她不是叫泸逊吗?你为什么叫她阿河?哪个ㄏㄜˊ?”她叫停他。 “天河的河。”他避重就轻,多的他没有解释,她也忘了再问。 泸池看着屋外的一根丝的雨水,闪电将世间万物都印成银白色,他撑开伞走入天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