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师奶在上,请受徒孙武荷花一拜。” 武荷花规规矩矩行了三个叩礼。 谷白目光从她身上移回墓前,端起红陶碗里的黄酒倒在地上。等到酒香盖过嫩草的味道谷白从坟前缓缓起身,武荷花循着他的步子亦步亦趋地跟走。 坟地里安静地连鸟叫声都没有。谷白突然甩着袖子回身,武荷花正好撞到他的肩膀,痛得飙出泪花。 谷白挑起一边眉毛:“这么小心翼翼地做什么?‘ 武荷花心里暗道:“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怕你放剑谋杀。” 面上却是假笑。 谷白又说:“刚才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有酒的?”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武荷花语气真诚:“我埋的啊。” 见谷白疑惑,武荷花解释:“以前我住过这儿,所以才会在这儿遇见祖师爷。” 当日武荷花从坟地里睁眼醒来闻得一阵铁钟石磬的声音,一个穿着锦绣红色袈裟的高大和尚于坐于坟地间,脚边放着锡杖,夜禅月下。他嘴里唱颂着佛家的安神密咒,一丝丝虹光自他身前缭绕结印成莲花,那画面武荷花至今记忆犹新。 谷白看她一眼:“为什么住在坟地?” 武荷花仰头道:“严格来说不是住在坟地,而是被人扔在这里的,祖师爷说发现我的时候我应当已经在这儿生活一段时间了,一身新旧伤痕,只吊着口气,像狗一样苟活人世。他替我疗伤后知道我无处可去,便让我到丘鸣山找你。” 这便是拜师的由来了,谷白嗤了一声:“那个和尚倒是惯会做好人。从前现在都是,想收徒便收徒,收了后又踢开不管。” 武荷花没接话,谷白接着又说:“你就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被人丢在这里,不想找害你那样的人报仇?” 武荷花瞪着眼睛,一本正经:“想不起来。” 谷白道:“想不起来是什么意思?” 武荷花手指向自个儿脑袋:“我失忆了,只记得祖师爷救我以后的事情。” 面对她亮晶晶的眼神,谷白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完全不能与之对视,他嘴里小声嚷道:“怎么我一开口问身世就这么可怜。” 武荷花见他回避,探出脑袋:“师父那你呢,我看你之前像是不知道师奶葬在这里,听起来与祖师爷关系似乎也不怎么好。” 谷白拔起土里的剑:“师父的事情徒弟少打听。” 武荷花则是鼓着腮帮子表达不满。 两人从山上小道走到宽敞的乡道,来到巴中一处市集,路上碰到有人挑着担子卖粉白两色荷花的武荷花各买了几支,附赠一个新鲜莲实。 武荷花借着商贩的镰刀小心将其剥开,分出一捧乌黑的莲蓬子。接着再掰开莲蓬外壳,动作轻柔地摘去其中的嫩绿莲心。 谷白看她剥得费劲有些不耐,自己随意在街头转转。 此处不比富庶之地,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贩卖的,多是时鲜、肉禽和布类。有一处医馆外坐了个老妪在剥莲实,手的一边堆着带刺的荷杆和蓬头,另一边是嫩绿的莲心。脚下的一个竹篮盛满了一粒粒豆米大小的莲蓬子,看上去颇有份量。 谷白原已走过,想到坟地里武荷花给时英青奉上的供品和香火又折返回去,将整篮子莲蓬子买下。 他长发横挽,穿着紫金袍,袖上、衣摆满纹丘鸣山红枫,华贵不群,在这山野乡镇提着一篮莲蓬子尤其显眼。是以当有人看过来时谷白并不意外,然而这道视线却一路追随着他,谷白甚至察觉到一股陌生且强大的灵力。 谷白有意试探试探这股灵力的主人,唇角微微一勾,转身挥手祭出一掌。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回推回来的灵力如此强劲,比起先前他那一掌有过之无不及,甚至还将他逼退一步。 他看过去,出手的竟然是个妙龄女子。 她着一身雪白的裙裳,轻裾随风,风牵一袖,可见一双肌理细腻骨肉匀称的素手。脸上罩着一层面纱,如芝兰般温柔娴静,虽辨不清具体模样,看那细眉素颊想来容貌是不会差的。 谷白勃然色变,昨天遇到个武荷花也就算了,今天又碰上个新的对手。现在修行的年轻天才竟然这么多吗? “你是何人?” 谷白提着竹篮往女子身前走去。然而女子并不打算多言,而是深深看了眼他,不置一词转身就走。 谷白正要追上去,身后传来一阵脆生生的呼声:“师父,你在干嘛,你不要乱跑嘛。” 正是一路寻觅找来的武荷花。她怀里抱着那几支清荷,一只翡翠青色的蜻蜓上下翾翾欲立于花头。 武荷花被烈日晒得神情不悦,一见到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