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天吹干头发,睡了几小时。 再醒来,已经到晚上十一点多了。 她没吃晚饭,有点饿。 仁增是个夜猫子,应该还没睡,孙明天又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明天?”这回仁增猜出来是她了。 “有泡面吗?我饿了。” “来我房间吧,不用吃泡面了,”仁增说,“我点了夜宵。” 反正无所事事,孙明天换了套常服,去找仁增。 门开了,仁增似笑非笑地靠在那:“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孙明天眼睛一亮:“披萨!” “这你都能闻到?狗鼻子吧?” 孙明天跑到餐桌前坐下,戴上手套,挑了块披萨吃:“我饿起来比狗还厉害。” 仁增“嗤”地笑了,坐到她对面,摆弄着桌面上一个火柴盒。 孙明天腾出空看他:“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仁增指了指旁边一个空盒子,“吃饭的。” 孙明天看他还穿着早上的衣服:“你晚上干什么去了?” “就在房间里,”仁增笑容不变,“看电视。” 孙明天转头看看。 电视机果然开着,在播放某法制频道。 她点点头,认真吃饭。 把剩余的披萨扫荡干净,孙明天摸了摸肚子,靠在椅背上舒适惬意地说:“你骗我。” 仁增笑了:“啥?” “你刚才出去过了吧?”孙明天哼哼两声。 仁增笑容消失几秒钟,随后笑得更厉害:“跟我在这玩儿福尔摩斯破案游戏?” “一千多级的柯南,”孙明天抬抬下巴,“我全追完了。” “说说吧。”仁增愿闻其详。 “你的风衣上有水渍。” 仁增低头看看:“哪里?” “肩膀那块,”虽然那处并不明显,但孙明天视力很好,还是一眼注意到了,“深色系的衣服沾上水会显得颜色偏暗,而现在刚好又在下雨。” 她望了望窗外,暴雨如注:“所以你一定出去过。” 仁增鼓掌:“厉害。” “还没说完,”孙明天站起来,绕着仁增走了一圈,“但你的衣服并不湿,而半小时前才开始下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也来不及拿去烘干,再仔细看的话,只有肩膀以下沾上了雨水,而背后却没有,所以你可能只是站在酒店门口,没有完全出去。” “明天,你是神童吧!”仁增可会捧场,“我看你比那些警察都厉害!” 孙明天白了他一眼:“我都快三十了,大龄神童?” 仁增嘿嘿笑着:“还有呢?还看出什么来了?” 孙明天安静片刻:“你刚刚去见女人了吧?” 仁增似乎有些难为情:“这都能被你发现。” “其实只是我的猜测,”孙明天笑了笑,“我刚进房间的时候就闻到了香水味,女人用的那种,你肯定不会用,而她的香味居然能留在你身上,说明你们俩近距离接触过,时间还不短。当然,这是你的私事,我是不会过问的。” 仁增赞叹:“你太厉害了。” “过奖。” 仁增叹气:“唉,我老实和你说吧,刚才我下楼拿外卖,就站在酒店门口等啊,哪知道突然下这么大的暴雨,赶紧跑过来了,半路却突然撞到个女人。我都和她道歉了,她非说我是故意的,吵了好久,真是能把人给气死!你说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无理取闹的女人?” 孙明天印证了她的猜测,心情甚好,但还是悠悠纠正道:“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女人都不会无理取闹的。” “是。”仁增点头,“你这丫头真挺厉害,当初为啥不考警校?” “这是后来才培养的,”孙明天拿起桌上的果汁,一口一口喝着,“本来我也看不出来这么多。” 这些年不管她走到哪,大脑都会不受控地开始“刻意练习”,到底是仍对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抱有不甘,还是单纯怀念那时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