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长得帅,她很早就知道。 大学刚入学,听到班里女生偷偷讨论有个超帅的男生分在他们班,校草级别的那种。 她听了好笑。 孙明天没对男生动心过,想着再帅也帅不到哪去,结果开班会的时候人一进来,瞬间呆住。 少年肩宽腿长,未经打理的碎发垂至额前,五官生得极好,鼻梁高,眼窝深,面部线条流畅凌厉,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有种碰撞的美感。 她最喜欢他那双漆黑的眼睛。 含着犀利深刻的光,像璞玉浑金,未经加工过,最纯粹也最原始。 孙明天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过去这么久,张彻的模样已在她的记忆中日渐模糊。 如今浑浑噩噩经过八年散漫光阴,她没想到,这幅画面又重新具象起来。 …… 藏地阳光刚烈,亮堂堂的使人睁不开眼。 八年后的张彻不像从前,他穿军绿色夹克和工装裤,脚上一双旧靴子,头发理得很短,皮肤也晒得黑了些。 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眼神,冷静、专注、慑人。 孙明天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的车……是彻底修不好了吗?” “发动机坏了。”张彻点头,“叫了人,等会儿过来拖走。” 反正只是帮个忙,又不代表什么。 孙明天下定决心:“那你和黄警官上车来吧,仁增可以送你们一程。” 车窗大开,张彻站在车外头,而孙明天坐在车里。 这个高度差,他不得不垂下眼,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怎么了?” “没事,”他忽地一笑,左手搭着窗沿,食指往上抬了抬,“谢了。” - 附近的拖车公司过来,经过检查发现张彻那车的确不能再开。 等他们把车拖走后,张彻带着黄壮壮,坐上孙明天他们这辆越野车。 黄壮壮一个劲儿地表达感谢:“孙小姐,多亏你呀,要不是遇到了你,我们还不知道要被困在这荒山野岭多久呢。” 孙明天笑了下:“不用这么客气,还是叫我明天吧。” “那怎么行,起码叫声姐吧!你和头儿认识,肯定比我大!” 瞧着黄壮壮应该也是刚毕业,孙明天随口问了句:“你多大?” “二十二了。” “真年轻啊,”孙明天感叹,“我都奔三了。” “看不出来!明天姐你看着和我们大学校园里那些姑娘们差不多岁数呢。” 黄壮壮为了拍马屁也不介意拉别人下水,暗自撇了眼旁边正闭目养神的男人,小声说,“哪像某些人,老苦瓜一个。” “说什么呢?”张彻连眼皮都懒得掀。 这话说得音量低,气势却足,黄壮壮吓得不敢吱声。 他安静了会儿又闲不住,看孙明天在吃糖,也找她要糖吃。 “孙姐,糖吃多了牙疼,分我点儿呗。” 孙明天举起糖罐子:“哈密瓜味的,可以不?” “可以可以。” 黄壮壮连连点着头,忽而有所感应,抬眼一看。 一道冷飕飕的视线透过后视镜,凝在他身上。 “小黄警官,这糖可是我买的,”仁增咬着牙,话像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还没吃过呢就分给你吃,是不是有点说不去啊?” 孙明天听笑了:“行了,不就几颗糖吗,你幼不幼稚啊。” 仁增冷哼一声:“那也是我买的糖。” “我还你行不行。”孙明天无奈。 仁增又是冷哼一声:“我买来就是给你吃的。” “反正我也吃不完,大家一起分吧。” 孙明天转过身去,向黄壮壮招手。 黄壮壮一脸热切地摊开手掌,孙明天给他倒了几颗,然后凑到仁增旁边故意晃了几下糖罐子。 “还有很多,等到了再吃。” 仁增这才不言语了。 好一会儿,车上的人都没说话。 孙明天玩着那个糖罐,盖子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她挑出新的一颗含进嘴里,用舌尖抵着。 这种感觉很陌生。 张彻就坐在后面,隔着一个椅子的距离,正沉沉地睡着。 曾经是最亲密的人,彼此之间有过最亲密的时刻,很难彻底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