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孙明天先自己打乱,拼了半天发现拼不好了,绷着脸戳戳张彻的后背。 “拿来。”张彻在写卷子,头也没回。 孙明天满意了,把魔方递过去,他就这样用右手边写卷子,左手边转着魔方,不到一分钟就拼好了。 等张彻写完卷子,孙明天要走了。宿舍有宵禁。 张彻对着她那张哀哀怨怨的小脸想了想,把她抱到腿上。 什么情话也不说,头一低,接吻。 年纪小不懂事,对他全身心地信任,不会想到女人热恋中普遍好奇的问题。 比如,接吻是喜欢她吗?还只是喜欢接吻?甚至没有问过他对自己的看法,也从来没想过会分手。 直到两年后,真正分手的那天,孙明天才恍然醒悟过来,初恋之所以难忘,是因为大部分的初恋最终都会消亡的,就像那雨中浮萍,摇摇晃晃,风一吹就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 孙明天不是逃避过去的人,但还是不愿说多。 她朝仁增淡笑着:“我没什么故事,就谈过一次恋爱,谈了两年也散了。” “什么原因?”仁增也笑,“他受不了你,还是你受不了他?” “性格不合。”孙明天模棱两可地答道。 仁增唔了一声,双臂张开伸了个懒腰,望着远处悠然澄澈的天空:“你俩大学不是一个专业么,怎么他后来又去干刑警了?我听说他在拉萨市公安局工作吧?” “他大二的时候退学考上警校,”孙明天摇了摇头,“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拉萨。” 这时警察从休息区里面出来了,走在前方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人,双手被拷着,垂在身前。 “抓到凶手了?”仁增随口道,“不是那女的?” 孙明天也想不明白,正要叫仁增坐回车里来,仁增却突然大步迈过了警戒线。 “我去买点东西。” - 严闻军坐上警车,车门还开着。 他踌躇着往外喊了一声:“张警官!” “嗯?”张彻拍了一下车门,“怎么?” 严闻军有些凄凉地笑起来:“这些年,我早就不想活了,谢谢你抓到我,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小娟,我不后悔。” 张彻看了他半晌,忽然说:“看来你从始至终都是为了某个人活着。” 严闻军愣住:“……什么?” “你刚才说了一大堆,说你身世凄惨受尽欺凌为爱杀人,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感兴趣,这在警方眼里只能是你为了博取同情用来脱罪的借口,”张彻低头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一声啪嗒的轻响,火光一闪而逝,“杀了人就是杀了人,犯了法就是犯了法,没什么可怜的。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生命,你不想活了还要拿走别人的生命,这是在作孽,说再多也没用。” 严闻军红着眼怒吼:“那是因为你不是我!你没有体会过我的痛苦!我小时候被人欺负!被人瞧不起!没有人爱我!老天爷就是他妈对我不公平!” “我有个前女友,”张彻冷冷地说,“和你一样,也是很小的时候爸妈死了,受欺负,手背上有被烟烫过的印子,但所有人见到她的第一眼都会以为她是从幸福家庭中长大的。是,老天爷就是他妈不公平的,但好不容易来人世间走一遭,应该活出自己的意义和价值,你如果连这点还想不明白那还是回炉重造吧。” 说到这里,余斌过来催了。 伴随着警笛声,严闻军被押送到稻城县公安局,等待审判。 此案算是了结。 黄壮壮留在休息区处理后续事项,好不容易弄完,笑嘻嘻地去找张彻:“头儿,要不要庆祝一下?请我吃个饭呗。” 张彻闻言瞥了他一眼:“脸皮够厚的。” “这次出来得急,一点钱也没带,”黄壮壮继续厚着脸皮说,“头儿,我不挑的,吃啥都行。” “还没到饭点。” “那帮我买个面包吧。” 对话中止,张彻忽然目光凝住。 黄壮壮侧身看过去,站在超市门口那人正环着双臂对他们微笑。 “张警官,黄警官。” 张彻早知道仁增和孙明天在这,没有多大意外:“来买东西?” “是啊,”仁增笑着走过来,“明天晕车,我给她买点口香糖。” 口香糖就在收银台前摆着。 张彻侧身给仁增让了一个位置,和他并肩站着。 仁增低头研究着那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