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急刹。 孙明天猛地惊醒。 “醒了?”仁增仍然保持着单手扶方向盘的姿势,皱眉看着前方,“我们到了。” 前面就是仁增说的休息区,只是现在被几辆警车包围着,车没法开进去。 “出什么事了?”孙明天困意全散了,探出头去,往车外看。 警察都来了,好多配了枪,气氛沉寂冷肃,尖锐的警笛声划破长空,宛若经久不绝的哨音。 - 时间回到一天前。 张彻、余斌和黄壮壮走入403房。 过了半天时间,案发现场仍然维持原样,原本尸体所在的位置用白线替代,检测到有足印的地方也被贴心地标识了出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 余斌刚接完下属的电话,抱着双臂无可奈何,“这村子太简陋了,我们的监控几乎没有覆盖到,你要找严闻军估计要花上不少人力物力——” 他话音一顿,脸色凝重地逼视着张彻:“要我们配合你的工作,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先告诉我,凭什么锁定严闻军?他和这案子有关系吗?” 张彻双手插在裤袋里,后退两步,目光平静地看着案发现场的一切,神情漠然寡淡,像上帝在俯视人间。 “我明白你的问题。这起案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种种迹象都表明是李应娟干的。她最有机会杀害孙志强,也最有动机。但只要把所有线索重新梳理一遍就可以发现这只是凶手在故意误导我们。” 余斌听愣了:“你继续说。” “首先是足印,”张彻抬眸,视线正好落在那些足印标识上,“为什么现场只有李应娟一个人的拖鞋印,却没有孙志强的?酒店配的一次性拖鞋质地软,难留印,就算形成足迹,也会因为粉尘量少、质感差导致提取难。而李应娟留下的足印上沾着不少灰尘和泥土,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出去过!”余斌有点明白了,“宾馆地面打扫得很干净,如果鞋子沾上了灰尘和泥土,那只能在室外……所以七月九号凌晨三四点的时候,隔壁404的孙明天才听到了脚步声!” 黄壮壮问:“但她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因为那个时候孙志强还没死!”余斌抢答,“记得我说过的法医鉴定吗?孙志强的死亡时间预计在七月九号清晨的五点半到六点半。” “是,”张彻点头道,“李应娟外出回来后孙志强还活着,很可能还在深睡。” 黄壮壮想不通:“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李应娟也可以回来再把孙志强杀了呀,可能她出去只是为了购买作案工具。” 张彻反问:“那为什么李应娟的脚印会在窗台前消失?” “这……” “因为当时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张彻漆黑瞳仁像淬了冰,“李应娟并非自发逃跑,而是在窗台前就失去了意识。她是被绑架的。这点从法医的鉴定报告上也可以看出来。” “报告?”余斌早就将尸检报告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没发现任何问题。 “死者帽状腱膜下、蛛网膜下腔出血,硬膜下存在血肿,而且有严重的骨折,说明死者生前受到了巨大的外力作用导致颅脑损伤,而死者的身高是一米八三,死亡地点在地板上,不是在床上,说明他被杀害时意识应该是清醒的。” 张彻缓缓道:“要想杀害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还是通过棍棒打击这种方式,单凭李应娟一个人,可能性不高。” “的确,”余斌好歹从业多年,经验比一脸懵然的黄壮壮丰富多了,此时他也赞同道,“如果李应娟真想独自杀害孙志强,她大可以选择其他方式。” 由于身高差距,以及力量的悬殊,多数女性在实施犯罪时会放弃暴力行凶,转而使用相对柔和的手段,比如说,投毒。 “和孙志强发生打斗再将其杀害,这种方法不仅不容易得手,说不定还会引起其他房客的察觉,李应娟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在睡梦中解决更好。” “假如真有第三个人,为什么是严闻军?” “别忘了,李应娟去过二楼,”张彻将文件夹中记录郑成李口供的那一页取下来,递给余斌,“小黄认为她是为了规划逃生路线才到不相关的楼层乱逛,但如果她不是凶手,本来也没想过要逃跑,还到二楼去干什么?” “因为……”黄壮壮不确定道,“严闻军也在二楼?” “没错,她是去找严闻军,”张彻嘴唇紧抿,语速加快,“这就恰好可以解释为什么李应娟要谎称房卡丢了多补办一张,是为了给严闻军,方便他自由出入403房!而二楼的……不,全宾馆的住客只有严闻军一个人逃了!七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