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孙明天终于还是等到了周怡然。 两人一道走回宿舍,周怡然旁敲侧击问起她和张彻的事。 “他跟你说了什么?” 孙明天遮遮掩掩的:“没什么。” “是吗?那可真可惜,”周怡然半信半疑,“为了给你们制造机会,我还特地跑厕所里蹲了老半天。” 原来周怡然是故意走散的,就为了给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过孙明天脸皮薄成这样,自然是什么也不肯说。周怡然还不知道,这两个人都已经发展到互换电话号码的地步了。 之后的几天,孙明天睡前都要躺在床上盯着手机。 老式的小灵通,还没有开发出任何智能应用,只有简单的通讯功能。如果有电话或是短信进来,小灵通会响起一声清脆的叮铃铃。 周三那天晚上,手机果然响了。 孙明天心狂乱地跳着,接起来喂了一声。 “明天,过得还好吧?” 孙明天很惊喜:“爷爷!家里还好吧?” “都好,都好,”孙兆凭说,“你放心待在学校好好学习,过几个月我要出趟远门,看看老朋友。” “好,我知道了,爷爷你要注意身体。” “放心,我早去医院检查过了,”孙兆凭笑,“医生说活到九十岁没问题。” 挂了电话,孙明天翻了个身,下巴搭在枕头上,失神地看着小灵通上那块长方形的小屏幕。 这都几天了,怎么不打电话来呢? 上专业课的时候孙明天也能经常和张彻碰到,不过两个人都没什么表示。 四月一号是愚人节。 学校里闹出了不少整人的桥段。操场上起了一个临时小台子,有戏剧社的同学在上面演小品。 孙明天站在台下看热闹,手机响起来没听见。 等节目表演完,她走出闹哄哄的人群,顺便看了一眼手机,怔住。 一条未读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孙明天点开来,发现那条短信只有两个字。 -在哪? 骗人的吧……早不发晚不发,偏偏挑今天联系。 孙明天存好张彻的号码,回了一条:操场。 那边回:来宿舍区。 孙明天骑车赶到女生宿舍楼下。 那儿摆满了社团纳新的摊位,还有横幅和彩条,不少人在开露天派对的,举着啤酒欢呼。 这帮人,真是变着法儿地虚掷光阴,连愚人节也要庆祝。 孙明天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见到张彻,踌躇着,还是决定打电话。 号码还没拨出去,对方就打进来了。 “在哪?” 隔着听筒沉沉的一声,听不出情绪。 孙明天四处看了看:“就在寝室楼下。” “往旁边走。” 孙明天依言走过去,看见他站在小卖部旁边的花店前,握着手机。 电话还没断,他的呼吸声传来,深深浅浅。 花店为了促销,每天傍晚会放歌,不同于往日那些甜蜜的歌曲,今天放的这首,听起来有些感伤。 孙明天为了找话题,装作很有兴趣:“这什么歌?你听过吗?” 张彻垂眼,直视她:“没听过。” 孙明天没话说,只好呆呆地看着他问:“找我来,有什么事么?” “等等。”张彻朝花店的方向抬抬下巴。 很快店员出来,手里拿着一支玫瑰:“同学,你要的花。” 那支玫瑰打包好的,式样简单,外面包着一层塑料纸封。 孙明天拿在手里,仔细看着玫瑰的花瓣。 很鲜亮的红色。 “送我这干什么?”她到底矜持,还在装傻。 张彻不带犹豫,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滚烫,说话的语气却很平静。 “有没有兴趣谈个恋爱?”他说。 那天他们一起进花店里问了歌名,店员还惊讶他们居然不知道。 “《春泥》啊,以前没听过?” 没听过,但听了一次就记得了,直到分手之前都经常听。 总之他们就这样确定了关系,现在想想,太草率了。 在一起的时候孙明天从没问过张彻到底喜不喜欢她,他也从没说过。 …… 车子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