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好,温度好,花好……”黎泽歪了歪头看她反应,“人也好。” 池柚落落大方地骂他:“油嘴滑舌。” 黎泽却觉得失望,这不是他想要的反应。 她好像永远都不会害羞的。 等相片完全显影还需要等四分钟。 这四分钟池柚和摄影师聊着和撕拉片有关的话题,黎泽的思维反复停留在刚刚短暂的对视中,按下重放,翻来覆去地回味。 她避开了。 黎泽猜测着原因,越猜越觉得心中酸胀,看着此刻谈笑风生的某人脸上一点也没有刚才慌乱的痕迹,觉得自己看错了,所以给定自己的答案是她迎着落日,光太亮了。 “这不当然得你俩一起撕开。”摄影师说。 几架摄像机摆在不远处,池柚在那四分钟里把心跳频率调整回正常,把撕拉片的另一端让给黎泽,示意一起撕。 池柚一毕业就做打工人,深谙要服务好甲方爸爸的道理,节目组这么希望她和黎泽能有段故事,那么逢场作戏换来一个正面剪辑,也是不赖的。 黎泽小心翼翼地撕开,声音干脆,毕竟100块一张,在池柚听来,就是在撕人民币。 “很不错啊,俊男靓女。” 池柚看着照片,由于相纸本来就是过期的,成像有些昏暗,自带了一种怀旧复古的滤镜,他们身后,手上都是花,他们就这样被花包围着,静静地看着对方。 她惊讶地看着相片里的自己,原来心动的时候她会是这样矛盾的表情。 窘迫地想逃又碍于场面地迎合着。 “小心沾到药水。”黎泽拿出纸巾给她。 “这张效果真不赖,”摄影师乐呵乐呵地指着相片里的黎泽,“你男朋友耳朵红得过期相纸都能拍出来。” “不是……”黎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侥幸地想让这个误会就这么轻飘飘地留在今天。 “他是蛮容易害羞的。”池柚游刃有余,笑着看了一眼黎泽。 - “这一张照片两个人,谁拿着?” 黎泽是很想保存下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试探地问:“你想拿着吗?” 池柚发现前几天冷落了他之后,最近总觉得黎泽可怜巴巴的,像只摇尾乞怜的流浪小狗。 “那我拿着吧。” “负片给我吧,”黎泽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听摄影师说,负片拿84消毒水洗去药水层,就又可以拿到一张新的相片了。” 池柚觉得好笑,这话一出显得刚才的提问实在是故意为之。 两人走出玫瑰园,黎泽没走之前的那条路,池柚跟着他,来到了湖边。 “车在湖对面,我们划船过去。” 池柚睁大眼睛,指了指不小的湖:“真划过去?” “对。” “你划?” “有船夫,专业人士,”黎泽勾了勾嘴角,“别怕,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我没怕,”池柚强调道,”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上船吧。” 说起船,也不过就只能容纳两至三人的一头尖木船。船夫撑杆靠岸,黎泽先上船,把手上的花放在船尾,然后朝池柚伸出手来。 触手可及的距离,混着草木风动的暖阳空气,池柚压制住对□□或者心灵同时坠入湖里的不安,自以为隐蔽地深呼吸了一下。 然后伸手,指腹滑过他的手心,干燥温暖,轻轻握住。 黎泽的大脑像载入了自动反应装置,伴随着剧烈的心跳节奏,反握住池柚的手,沉默两秒后突然轻笑一声:“先把花给我。” 池柚的睫毛颤了颤,一声稍显无语的“哦。” 黎泽把花放好,一艘普通的木船经过鲜花点缀后突然变得浪漫起来了。 “来,”黎泽的眼里含着清亮的笑意,“这次把手给我。” 船身晃了晃,池柚握紧了黎泽的手。 “掉下去了也有我给你垫背。” “在水里垫什么背?” 黎泽笑了笑,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慢慢坐下来,不会让你沾一滴水的。” 池柚觉得他想一出是一出,之前还这么细心地知道自己的姨妈期,结果姨妈还没走就直接来坐船了,心里有点小气,不好惹地问他:“沾到水了怎么办?” “那就任你处置了。” 池柚有一刻很想把手伸进湖里泼他一身水,但被理智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