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他们去摘花,处理花刺,尝试包花,试了香水。全身上下被瑰色浪漫锁定,捧着花踏入黄昏中。 今天算池柚开拍之后最轻松的一天了,和黎泽在一起,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居然要比和沈彦川待一块还要自在些。 不用疑心对方话与话之间停留的间隔,也不用敏感他的言下之意。黎泽向她展现了强大的钝感力,说什么也不会生气和别扭,还好像完全看不出她故意捉弄他的意图。 当沈彦川第一次提出分手时,池柚就反思并学会了为人提供价值,观察力和“读心术”让她擅长经营长期关系。拒绝利用对方的付出,哪怕他是自愿的。 长期关系也是平等关系。 可黎泽打破了她的这套理论,他们太过同频,池柚对他的一些“伤害”,他觉得正常也不去过问和揣测,反而明白像今天这样的她才是不太正常的。 他和她一样懂得知足。 让渡主动权,让不正常的池柚在今天随意造作,反正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就足够了。 黎泽越这样,反而让池柚不自信了。 隐隐地想要确定他到底能对自己有多“真诚”。 两个人原路返回,路过了温室。好像有人在搞活动,游客都聚集在一块。 池柚伸长脖子,黎泽就说:“去看看吧。” 走近一看,是拍照,打的名号是绝版撕拉片拍立得。 100块一张,拍一张少一张,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拍立得。 “要拍吗?” 池柚问他:“你想拍吗?” 黎泽点了点头,好像在等家长应许的乖乖小孩。 “那我们快点过去。” 黎泽单手抱着两束花,另一只手举起来:“我要。” “只剩最后一张了。”摄影师说。 “行。”黎泽很麻利地付了钱。 “在这边拍吧,这块出片效果好。” 黎泽指了指不远处那片“艾玛·汉密尔顿夫人”,说之前看了一眼池柚,眼神略显飘忽:“我朋友喜欢那边的花,可以在那边拍吗?” 摄影师看着玫瑰花,情侣装,帅哥美女,还“我朋友”…… “走呗。” 他们买了很多花,有种进货的冲动,两只手抱着花站着,敢情穿情侣装的也可能不是情侣,而是花童。 “我能指导动作吗?你们这样看着有些不熟。” 两个人对视,池柚勾起唇角,迎合着黎泽眼里想说又不敢说的犹豫:“说我们不熟呢,你站过来一点。” “你们要不对视吧,刚刚特好看。” 池柚很配合地侧过脸去,一开始自以为占据情感高位乐在其中不会躲闪,可渐渐的,大概是日落大道,黄昏被他的细密长睫软软筛过,透过瞳孔好像变成了一块融化的琥珀,池柚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一只被陷进里面的丑陋虫子,以为站在金字塔顶端,实则是食物链的一环,因为大自然也讨厌不真诚的生物。 她发现自己的心脏可能被手中未处理完全的花刺划拉住了,没有伤口,只有加速跳动。 他脸红什么,搞得我都有些脸颊发烫。 池柚眨了眨眼睛,垂下了睫毛。 “好了,过来撕吧。” 池柚连忙正过脸去,黎泽这才反应过来结束了。他隐秘地呼出了一口气,缓解了刚刚忘记呼吸的紧张感。 摄影师很懂节目效果,他说:“你们一起来拉住这个角。”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尴尬与客气,大拇指扭捏地并排在一块,指甲盖顶部微微泛白,一起用力拉出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没事,可以再快点的。” 摄影师叫他们匀速拉,没叫他们匀速慢拉。 相片在拉扯时发出略微刺耳的摩擦声,被拉出来的瞬间,像拉开一个可乐拉环,气泡找准时机溢了出来。 相片直接垂了下来,池柚有些发愣,心里像起浪一般惴惴不安,她彻底在社会意义上和黎泽相识了,并留下了一张合照来证明。 虽然在之前她有意避开,也直白告知,但此时此刻,池柚只希望和他重新认识,是一件好事。 毕竟大家都不是怀揣着对上帝恨意的悲惨小孩了。 “好期待啊,”池柚松了手,提起兴致高兴说完又补一句,“听说会有翻车的几率。” 黎泽意外的正经:“不会翻车的,我觉得我们今天运气很好。” “哪里运气好了?”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