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中、回到房间的。失去阮兵的痛苦来的后知后觉,她缩在房间角落里,咬着嘴唇、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从没觉得世界这么乱套过,只觉得短短几日,过的兵欢马乱、一塌糊涂。 搁在一旁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她置若罔闻。良久之后,手机重归平静,隔了几秒又再度响起。 她机械的划开接听键,沈苑的声音带着一种急切的确认,“俞晚?” 俞晚想应声,才发现自己嗓子疼的不行。她摸着声带,努力发出声音“嗯,我在。” 听到她的声音,沈苑的心绪总算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落定之后才察觉异样,“你嗓子怎么了?是不是在海边吹风吹多了。” 闻言,俞晚有短暂的愣怔。愣怔过后才反应过来,沈苑并不知道阮兵的事情。 当时阮兵出事之后,沈苑有给她打过电话,她只道自己要陪家人去海边玩几天,估计不能每天同他视频。 他并未察觉异样,只叮嘱她去海边游玩要注意安全。 现下已经过去三天,沈苑没接受到她的任何讯息,心里担忧思念、忍不住想跟她打电话,确认她是安全的。 他问她,“回来了吗?高考成绩下来了。” 俞晚随意扯了个谎,“还得几天,你考的怎么样?是不是稳进清华?” 沈苑轻声应答,“嗯,你呢?” “我超常发挥了,可以进我想念的音乐学院。” “是你之前跟我提的那个岚都艺术学院。” “嗯。” 话落,沈苑轻吁了口气,俞晚听到,问“怎么了?” 沈苑摇头,“没事。”他声音清润,“回来报志愿跟我说一声,到时候咱俩一起。” 俞晚应声,说了“好”。 结束通话,俞晚又没忍住大哭一场。第二天起来,眼睛红肿,看东西都费劲。 楼下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俞晚有一瞬的失神,她飞奔下楼,待看到阮金华踢开脚边的碎杯子时才恍惚过来,阮兵不在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阮金华是拖着行李箱回来的,看架势是要在家长住。 俞晚现在一点都不想面对她,直接转身上楼。阮金华也没叫她,一屁股跌坐在沙发里、磕出根烟点燃,吸完一支觉得难受,又起身,翻箱倒柜的找酒喝。 傍晚的时候,俞晚下了趟楼,看见阮金华醉醺醺的倒在沙发里,茶几旁边则东倒西歪躺着几个空瓶子。 看来,她酗酒的恶习又卷土重来。 阮金华并未完全醉,见人下楼慢慢起身,“俞晚,我离婚了、今天上午,和蒋文棠。” 俞晚停下脚步,忍不住奚落,“怎么舍得的。” 阮金华冷笑,“我打了蒋思为,而蒋文棠打了我。” 过程并不复杂。昨晚回家她就盘问了蒋思为,走到这一步,蒋思为也不再装腔作势,直接和盘托出是她爆料李修跟阮兵的同性恋情。 她不仅承认了这件事情还要恶毒的推脱责任。 她说:“这事可不能全怪我,我只是把他们上不了台面的恋情公布于众而已,要怪就怪他们心理素质太脆弱,有胆子搞同性恋、没胆子接受众人的审判。” 她还说,“阮兵的死怪不了旁人,要怪就怪你自己找男人不擦亮眼睛,如果不是你一心想嫁给我爸破坏我们的家庭,李修跟阮兵也不会被逼的为爱殉情。” 还有之前毛毛虫事件和她构陷俞晚抓她脖子的事情,她一五一十全部说出。 阮金华发誓,她是一直想当个慈母的。但蒋思为这姑娘说这话时的嘴脸过分丑陋,一颗赤忱心被人践的稀碎。想到阮兵枉死,她一个失控,狠狠刮了蒋思为一巴掌。 她打的很重,蒋思为直接被甩到桌角处,额头磕到、流了一摊血。 从厨房出来的蒋文棠护女心切,见人哭的梨花带雨没忍住还了她一巴掌。 那个瞬间,阮金华就知道她跟蒋文棠是彻底玩完了。 她体会到了俞晚当初被诬陷的滋味。 很不好受,但也是她自作自受。 次日,她收拾了行李,跟蒋文棠办了离婚手续,而后重新回到这里。 期间,蒋文棠有过道歉和挽留,但她没法原谅,直接叫人滚蛋。 毕竟人命关天,她再恋爱脑也没法说服自己与他继续生活下去。 同样,她也知道俞晚无法原谅她。像现在这种局面,她轻声问她,“俞晚,看我如今这场面,你心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