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天快到了,叶子正飘零落下,少年正了神色,将她从头看到尾。 唐成天在外留下的种,基因倒是不错,没有继承渣爸的刻薄面相,是个精致人儿。 “好个鬼。”少年摆正弯曲的腿,转身进屋,“进来吧,冻坏了有人要找我算账。” 唐秒听话抬脚,这时,一辆跑车轰鸣而至,似凛冽的风擦过她耳边。 鬓边发丝堪堪垂下,唐秒还没转身,半只脚已经踏进门楣的少年兴奋回头。 “铮爻!” 他急匆匆从唐秒身前掠过,非常不害臊地撑在跑车窗前,一脸迷弟样,“我跟他们打赌你一个月之内必换一辆跑车,我赌赢了。” 隔着少年的身形,唐秒仅仅只看到跑车里男人的半张脸。 浓眉,上挑眼,嘴角微扯,爱笑不笑的表情。 “拿我做赌注?”车内,顽劣调调不羁响起,“唐南澄,你几个胆?” 那嗓音,无畏无惧,无忧无愁。 “闹着玩的。”唐南澄将半个身子倚在跑车上,又特意挪出视线,让车内主人注意到唐秒。 “给你介绍个人。”唐南澄笑得唏嘘不已。 程铮爻没问是谁。 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夜色顶多朦胧人的视线,但不会蒙昧人心,唐秒看见贵公子高掀眼皮,潦草朝她投来一眼。 这回唐秒看清楚他的长相了。 男人不是正统的东方长相,糅杂一点西方韵味,鼻梁高挺,眼窝很深邃,下颔锋利得像把刀,是看一眼就忍不住再看一眼的长相。 他的发型也很痞气,和他这个人一样。 视线对上,男人嘴角微微扯了一下,笑容几乎小到没有。 他潦草看过来,浓墨一笔,又潦草收回。 “知道她是谁吗?”唐南澄微微俯身,喜欢看这一出好戏。 可车里的人是谁,北城的公子哥们是这么评价的——北城最离经叛道的浪荡子,程家上下都管不住的天王老子,做事都由着自己心情来。 程铮爻点了根烟。 火苗猝起,烫了一下他的面容,雨气雾气融杂间,随意语气响起:“来根烟?” 不在意,也懒得去猜,只说自己想说的话。 唐南澄也没见程铮爻真有递烟的举动,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让他闭嘴,有多远滚多远。 他打着哈哈,却还没死心:“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话是对唐秒说的。 万籁寂静,虎崽挨着姐姐,却仍旧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他怕姐姐不回答,于是捏了捏她的衣袖。 “见过了。” 唐秒出声,像落在草堆上的一片叶子,飘散而至。 此话一出,程铮爻重新看向她。 — 六月初夏,热气微醺如山火熄灭,这天是唐秒第一次来北城,从佟水村到北城火车站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她花了整整两天两夜。 唐成天发消息问她到哪了? 唐秒看见了,没回。 一个月前,爷爷病逝,留下她和虎崽。父亲赶回来的同时,也带来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唐成天。 唐成天说他是她亲生父亲,还说要带她回真正的家。 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坐在她面前,紧紧握住她双手,感情真挚地望着她,却又不容置喙地发布示令:“秒秒,唐家需要你,和程家联姻吧。” 唐秒固执地要做亲子鉴定。 结果出来,她确实是唐成天的亲生女儿。 虎崽不是她弟弟,虎崽父亲也只是唐成天以前的司机。 热夏轻轧裙边,唐秒平静地搓掉裙上的泥土,坐在家前的大槐树下想了一下午,转身回屋去找唐成天。 她跟唐成天做了一个约定。 然后收拾行李带着虎崽来北城。 北城很繁华,比她上大学的城市还要繁华。马路四通八达,通向装潢富丽的酒店,也通向气息奄奄的单体户民宿。 唐秒在破小的民宿住下后,才发消息告诉唐成天她刚出发。 虎崽问她为什么要提前来? 她歪歪头,倚在窗边开了一瓶汽水:“先来看看未婚夫。” 民宿下面是一条狭窄的下坡道,唐秒来的第一天,就见识了“墙壁晃影”和“单方面欺凌”。 来的第二天,见到了她未婚夫。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