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内。 皇后的一声厉斥响彻整个大殿:“混账东西,一个大活人,难不成还消失了不成?!” 被训斥的一个小侍婢恐慌地立即下跪,她颤颤巍巍道:“奴婢……奴婢去问了所有守门的侍卫,他们说……他们说压根儿就没见着澜冰姑姑出去。” 皇后微怔,旋即,她稳了稳心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许多。她扬了扬高傲的下巴,努力缓声,道:“所以,澜冰有可能还在宫里头?” 小侍婢的头似是埋得更深了些:“……有可能。” “那就快去找啊!!!”皇后忽而厉声吼道:“本宫就知道,澜冰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就跑了的!就算所有人都跑了,她都不会!你多喊些人去找,各个宫里头都去找,若是找不到,就去……就去井里找。” 皇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颤抖,小侍婢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她,却没有回答。 皇后缓了缓心神,又问:“高太师……来了没有?” “还没有。” “本宫的凤诏从昨儿就传下去了!高随他怎么还不来见我?”皇后扬声道:“会不会是……他压根儿就没收到?” 小侍婢低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出半分。 “罢了,”皇后忽而哑声道:“他事务繁多,这会儿定是忙得焦头烂额。你先下去吧!” 小侍婢怯生生地应了一声,便准备起身离开。 谁知,皇后放眼看了圈空荡荡的整个大殿,她难过地跌坐回凤椅中,自言自语地哀声道:“呵呵,世态炎凉啊,真是世态炎凉!不过一个区区皇子回来了,此人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还是那个奸商海泊乔的刻意安排,皇上竟然完全不去调查真相!那个昏君竟然听了风就是雨!还有那些个没见识的狗奴才们,这会子,竟然跑得一个都不剩!本宫对你们向来不错,呵呵……” 已经走到大殿旁边的小侍婢怯生生地争辩了一句:“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应该是……应该是调查了真相的。而且昨儿上午,海泊乔带着一众法恩寺的僧人,在金水桥那儿跪……” “滚!!!”皇后突然发飙,厉声尖叫,随手拿过手边的一个茶碗,便冲着小侍婢的方向狠狠地砸了去。 小侍婢吓得一声惊呼,疯狂地夺门而出。 整个空荡荡的大殿,徒留皇后一人,跌坐在凤椅中,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担忧,仿若夏日的蚊蝇,哼叫着笼罩了她整个身心。 却让她看不到,也挥之不去。 一时间,悲从中来,痛苦的眼泪一下子涌上了眼眶,泪水尚未跌落,皇后的余光一闪,便看见正殿大门外,一袭黄色长衫的男子,带着好些个人,从外头疾步走来。 皇后赶紧稳住了心神,仰起头来,让眼泪倒流回肚子里去,待皇上踏着正步走进大殿时,她已经神色如常地给皇上请安了:“妾身拜见……” 皇上二话不说,一脚狠狠地跺向皇后的小腹,在皇后的惊呼声中,他愤然骂道:“你这个毒妇!!!” “皇上,妾身冤枉啊皇上!”皇后膝行到皇上脚边,抱住他的腿脚,哀声道:“妾身不知道您到底听说了什么,但妾身对您的心,那是天地可鉴的啊!” “你做了什么?!”皇上大吼一声,他冲着身后大手一挥,道:“这样多的人全部站出来指证,当年正是你毒害了丽妃!你若是真的冤枉,那被你害得惨死的丽妃,又何其冤枉?!” 皇后大脑“嗡”了一声,她猛地抬头去看向皇上的身后。 他的身后,站着的,竟是乌泱泱的好些宫人,这些人,不仅有这些年在坤宁宫里当差的,还有一些看上去眼熟的,面生的,好像应是在丽妃宫中当差的。 但不管这些人是在哪里当差的,皇后顿时愤而站起,双手颤抖着,指着眼前的这帮人,骂道:“你们这些人,平日里本宫待你们不薄,可你们……你们又为何如此陷害本宫?!” 这些宫人们面对皇后的气焰,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压根儿就不敢吭声。 皇上恨声道:“朕站在这里给你们做主,说出真相的,有重赏!” 这话一说,那些胆怯的宫人们便开始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皇后娘娘,凭良心说话,当初是您让我去外头找个陶艺坊的。当初做陶瓮的那个匠人做完之后,便连夜跑了,这事儿您还骂了好些天呢!” 皇后大震,忽而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另有一个小太监说:“丽妃娘娘根本不是抑郁而终,她是被你在陶瓮里煮到气若游丝,方才被你抬了出去。那会儿,皇上正在忙战事,压根儿就不知道宫里的情况。等他回来后,丽妃娘娘早就薨逝了……当时,不是你让高太师背后去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