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到海家的地方,请皇上不要责怪。也请皇上不要对皇贵妃娘娘透露半分。” 皇上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俯身跪拜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与他的几个皇子一起长大。从牙牙学语,到跌跌撞撞地学走路,学舞剑,学弄墨……这一切,都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的。 杜云沉从幼年起就是一身正气,他正义感十足,忠心且认死理。他若是追查真相,便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在杜云沉三岁的时候,皇上便觉得这孩子以后必成大气。 于是,皇上看着杜云沉的发顶,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好。朕……准了!” * 许是一整晚都在思考书册里那些路线图的问题,海颜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极好。 她刚起床便觉得胃口大开,能吃下很多玲珑早点。 可清荷却摇着头告诉她:“小姐,再过三刻,就要到午时了!您可真能睡,这会子可真算是日上三竿啦!” 海颜心情大好,毫不在乎清荷的这番调侃。她一边对着铜镜梳妆描眉,一边笑着说:“只有睡饱了,才有力气做事儿呀!你等会儿准备准备,午膳过后,我要开始做雪芙蓉香露了!今儿说什么也得必须完成,否则啊,马兄这两天若是上门讨要,那就麻烦了。” “马兄?”清荷一愣,眨巴了一下懵懵懂懂的眼睛,问:“马兄是谁?” 海颜冲着铜镜里一脸茫然的清荷,笑了一下:“就是晋王殿下!” 清荷本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她梳发,谁知,听见这么一句,反而将梳子往妆奁旁一丢,闷声道:“哼,小姐,您这一觉睡到了晌午,可真是错过了太多的好戏了。” “哦?有什么好戏?府里请戏台子来了吗?”海颜没注意到清荷的表情,从铜镜旁拿了两小瓶香露正在比对着,她的心中正在琢磨着,今儿心情不错,身上到底是配红梅味儿的香露呢?还是牡丹味儿的香露。 清荷一看自家小姐竟是如此不成器,便叹道:“小姐,您这一觉睡得香甜,可您是不知道,咱们大梁的天儿,快变了。” “什么意思?”海颜最终选择了红梅味儿的香露,清新典雅的味道顿时让她心旷神怡。 “晋王殿下……哦,不不不,这个人世间,已经没有晋王殿下了。”清荷摇了摇头,在看到海颜满脸震惊的表情后,她才幽幽道了句:“这位马兄,现如今已经成为太子殿下了!” 海颜大震,她的大脑嗡嗡地空白了一片,旋即又开心地问:“真的?你从哪儿得知的?” “今儿一大早皇上昭告天下的。”清荷瞅着自家小姐的表情,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小姐,您高兴个什么劲儿呢?咱们府上所有下人听到这消息后,都失望极了。” “失望什么?”海颜困惑道:“难不成,你们觉得那个燕王殿下更好些?” “不是啦!”清荷跟着海颜一边走出屋子,一边沮丧地说:“因为,太子妃只能在朝臣之中选择,小姐,您若是想和那个马兄在一起,恐怕……要么只能做侧的,要么……” 海颜故作嗔怒地瞪了她一眼,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清荷瞅了瞅海颜精致漂亮的侧脸,忽而有些摸不准自家小姐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她只当海颜心里难过,嘴上却在掩饰着什么。于是,她这个做贴身侍婢的,只能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安稳一番了。 其实,清荷口中的这番絮叨,海颜是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和司马经年相处这么些天以来,海颜深知,他今后登基,一定会成为天下明君。虽世道艰难,但司马经年才学兼备,文韬武略,天下一定会慢慢地走向曾经的盛世年华。 可是……沈叹呢? 若是一切都按前世那般,沈叹最终逼迫他退位,抢走了最高皇权,逼得司马经年走向了绝路。 虽然她现在知道,沈叹实为七皇子,和司马经年是兄弟血脉。但既为兄弟,又何故相煎呢? 海颜就这么一路思索着,踏上了前方通往膳厅的长廊。 今儿雪停了,可天空还是这么灰沉沉的。偶有冷风透着长廊呼啸穿过,却也没有拉回海颜的这番思绪。 忽而,前方传来一阵欢呼声,却将她的这番思绪给彻底地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