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找不到他,娘,您……” “别担心我。我瞅着那个杜云沉是个做实事儿的,他断然不会对我轻举妄动。”老太太三两口就把那一碗米汤糊糊给吞了下去:“你若是实在找不着,就去问问海泊乔。他平日里跟你兄弟相称,待我更是如他亲娘一般,他一定会出面帮忙的。更何况,他手下人数众多,遍布京师城内外,没准,他能想到些个好主意。” 敖鹰也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海泊乔说道说道,若是真能说明白了,海泊乔铁定能帮自己去找三千。 奈何,敖鹰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海泊乔去说! 毕竟三千是他心底的秘密,是他想要以此要挟当今圣上,想跟皇上谈一笔交易的筹码。 而这种拿人命做交换的事儿,是海泊乔最憎恨的。 纵然海泊乔痛恨这种行径,可敖鹰还是这么做了。 没辙,谁让那朱红宫墙里住着的腌臜人儿,是逼他的命,让他过着窝囊如牲口的日子呢? …… 虽是这般想的,敖鹰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满怀着忐忑的心思,走向了海府。 海家人这会子正在膳厅里用早膳。 如先前一般,侍婢给敖鹰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敖鹰看着这满桌子的玲珑早点,和手中这沉甸甸的白米粥,纵然一晚上没吃没喝,此刻的他想起了诏狱里自己的老母亲,竟是一口也咽不下去了。 海泊乔奇道:“老弟,你这脸色不大好,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话到嘴边,可敖鹰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只能含糊其辞道:“还不是为了三千那个死奴?” 海家三人皆是脸色一僵,停下了手中的碗筷。 海颜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昨儿做香膏时,沈叹身上的气味有没有全数吸收了去,会不会出现了什么没注意到的纰漏岔子。 敖鹰到底是个粗人,根本没在意到海家三人的神色,他盯着手中的碗碟,忽而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哦,三千就是那个死奴的名字。” “这个三千,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吗?”海泊乔不动声色地问道:“若是他身手不错,也不至于让你如此费尽心思。我记得,你那儿身手好的死奴有很多。” “他……”敖鹰欲言又止,为了缓解心中的疑虑,他朝口中塞了个笋丁烧饼,可能是这烧饼的美味让他食欲大开,也顺带打开了他的脑回路,让他的身心上下一片通透清明。 他直言道:“他是朝廷目前正在捉拿的死囚!” “什么?!”海家三人异口同声道。 旋即,还是海泊乔反应得快:“我记得你那万兽山里,人犯众多,死囚也不在少数啊!” 敖鹰一拍大腿,叹道:“可丢了的死囚,只有他一个啊!而且,我听说最近朝廷正在全城搜捕抓人,是吧?” “不错,这两天杜云沉亲自带人,每家每户搜查。”海泊乔如实道。 “对吧?找的就是这个人!三千!” 海夫人的脸色早已吓得惨白,她喃喃道:“是了,那天晚上杜云沉来搜人的时候,就说是一罪大恶极的凶犯在逃。” 海颜拍了拍海夫人的手背,将海夫人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母女俩的双手交握,似乎能给予彼此一些零星的力量。 “这个叫三千的死奴,是犯了什么罪?”海泊乔敛眉追问道。 “这就不大清楚了。”敖鹰喝了口白粥,道:“我那山里,大家都或多或少犯了点事儿,就我,一身清白。虽然我窝藏刑犯,也是一大重罪,但这狗屁世道,那些个杀了狗官,劫了官粮的人,都是我敖鹰该保护的人!” 沉默,如袅袅熏香,在这膳厅里缓缓散开。 正当大家各怀心思之时,海颜突然道了声:“敖世叔,既然这三千是朝廷捉拿的凶犯,那你这会子寻他回去做什么?岂不是惹火烧身么?” “至少,他也是我山里人啊!” 虽然海家三人都知道敖鹰在撒谎,但还都是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海泊乔沉思片刻,方道:“既如此,你还是把三千的模样跟我描述描述,我帮你去找人。” “别!”敖鹰脱口而出:“杜云沉那小子都在京师城内外挨家挨户地搜人了。大哥你若是蹚了这浑水,指不定那个杜毛小子要怎么针对你。我在山里,他们不敢来。” “真不要我帮忙?” “真不用。”敖鹰干干地笑了两声,又道:“我再找一圈,实在不行,这人我就真放弃了。” 但是海颜明白,就算是全天下人都放弃沈叹,自己的爹爹既然愿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