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半分惊讶和恐慌。 相反,却是一派泰然自若,她那双大且清亮的眼底,甚至还带着一丝看好戏的味道。 凛冽的寒风将幽幽的梅香绽散了开来,零星微雪裹挟了几朵梅花飘飘摇摇地落下。 杜云沉的皂靴就踩在梅花散落的空地上,他看也不看海泊乔,便抬起眉眼,看向远处夜空的零星雪花,并冷声道:“有一罪大恶极的凶犯在逃,今夜我奉旨全城搜捕,每家每户都要进行搜查。海老板,得罪了。” 说罢,他不待海泊乔作何反应,便大手一挥,冲身后的锦衣卫,道:“搜!” 猝不及防的命令惊得海家上下一片混乱,但既然是例行搜查,海泊乔那颗紧张的心,终究是舒缓了下来。 他看着大批锦衣卫拥入自家府邸,却不好多说什么。 倒是杜云沉,大概是碍于海泊乔在京里的身份,只好将视线落回他的脸上,语气寡淡地说了句:“我们纪律森严,是不会损坏海府里任何一样东西的。” 海泊乔讪笑一声:“呵呵,无妨。” “但若是搜出了凶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杜云沉的语气又凛冽了几分。 海泊乔双手背在身后,真诚地道了句:“我海某本本分分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家中是不会窝藏什么凶犯之类,小杜大人,尽可放心。” “最好是。”杜云沉冷眼扫了他一峰,转而又看向周围这帮好奇的海家人,他又问:“你们海府所有人都在这儿了吗?” “大部分都来了。” “让所有人都出来!”杜云沉微微活络了一下手腕,似乎想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海泊乔尴尬地笑了笑:“小杜大人,我的府中都是规规矩矩的家里人,哪怕是下人都向来守规矩,知分寸。” 杜云沉傲慢地看向前方虚无的夜空,他清了清嗓子,道:“少废话,全部出来!” 一时间,整个海府被惊动,所有人都聚集到前院儿那等待杜云沉的检查,就连刚刚歇下的杨氏父子,也披了件单衣,好奇而来。 所有人都在前院儿聚集,一个个诚惶诚恐地看着杜云沉。 唯独海颜。 她深知今夜搜捕和他们海家无关,她只想知道能不能从这个冷面指挥使的口中,听到一些有趣的事儿来解解乏。 若是能从一些个消息中,得知一些未来避灾的事儿,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当杜云沉的目光扫过一张张面孔,最终与海颜的目光相撞时,海颜的眼底没有半分怯色,反而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瞧着他。 这样的目光,这样毫无怯意的表情,自杜云沉进入锦衣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他盯了她一瞬,便一眼掠过。 杜云沉的脚步缓慢,一步步地走向队伍的最后端。 杨氏父子也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杜云沉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对父子,看着他俩的装束和海家人格格不入,便沉声问:“你们两个不是海家人?” 海泊乔临时撒了个谎,介绍道:“这是我的远房表兄杨松鹤和他的儿子杨睦山。” “远房表兄。”杜云沉在口中反复咀嚼这四个字,紧接着,他牢牢地盯着杨松鹤的眼眸,问:“你们是哪里人?” “杭州人。”杨松鹤笑了笑,真诚道。 “快过年了,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大人,”杨松鹤的脸蓦地一拉,沮丧道:“南边儿生活不大好,我们也只好来京里投靠海老弟了。” 说到这儿,大批锦衣卫从府里奔将出来,为首的那个对杜云沉道:“头儿,府里没有可疑之人。” 全体海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杜云沉要收队离开了,谁知,杜云沉的目光却牢牢地锁住杨松鹤的脸,又问了句:“你在杭州的府邸是位于哪儿的?” “哦,我家在虎跑寺附近,出了门儿向东走个半炷香的时间就到那儿了。” 谁知,杜云沉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他接着说:“虎跑寺的住持……叫什么来着?” 杨松鹤微微一笑,道:“哦,是智真大师。” 杜云沉又点了点头,接着又问:“我记得,虎跑寺前边儿有个黄大娘,平时都推个小推车来那附近卖酒酿,一文钱两大碗,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个价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因为,杜云沉的这句话,说的是杭州方言。 杨氏父子虽是惊讶不已,但杨松鹤更是喜上眉梢,他用杭州话自在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