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讨了堂嫂的欢心。 荆王妃与雯金一起穿行过蜿蜒游廊、庭院小径。 荆王妃侧头看了看雯金,忽然问:“你这儿媳,做得也不容易吧?” 雯金呆怔着看着荆王妃,不明白何来此问。后又慢慢想到荆王妃和自己一样,也是高嫁的媳妇,其中的辛苦是能感同身受的。 雯金见四周无人,身后随行之人也皆是荆王妃的人,故大胆说道:“嫁到人家去做媳妇,没有不辛苦的。娘娘怕是做得比我更辛苦。” 荆王妃难得遇见这样一个和自己说体己话的人。她要在皇家的人们面前处处得体、让人挑不出错处,又不想让娘家心疼,不愿让丈夫为难,平日里的辛苦和不易都是自己咽下,从不对人所言,此刻雯金一句话正中她心底。 雯金本是扶着荆王妃慢走的,荆王妃停下脚步,两手牵上雯金的手,晃了晃,郑重认真地嘱咐道:“改日我给你下帖子,你去王府里陪我说话。” 雯金明白,荆王妃想给自己下帖,不是因为身份,而是自己的一句话让她感怀在心。并没有行礼谢恩,而是点点头:“好,只盼着我的笨嘴拙舌,能给娘娘解解忧。” 两人一路慢行,到洞房时,女眷们大多散去。走进西稍间,新娘子已经脱下大婚服,换上一件家常的红裙子。 身为中山侯府世子的同胞长姐,荆王妃早相看过准弟媳许氏,二人已然相熟。 许氏方欲俯身给荆王妃请安,就被荆王妃亲自上前拉起:“今天你是新娘子,除了拜天地父母,夫妻对拜,其他一概不拜。” 荆王妃笑容满面,显见对这位弟媳很满意,雯金便赶紧凑趣说道:“娘娘这模样,怕是比新郎官儿还要高兴。” “这我倒不敢比,听母亲说,新郎官昨晚一夜都没睡着呢!”王妃顺势将雯金拉到身侧,给新娘子介绍:“这是宋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这厢话音刚落,许氏就甜甜地唤了声:“徇二奶奶好。” 雯金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自己名字,先有一怔,看来这位少奶奶在嫁进来中山侯府之前是做了功课的,早将京中各家女眷的身份、称呼默记于心。雯金也笑着答应:“你好。” 荆王妃对弟媳能准确地将雯金称呼喊出,也十分欣慰。她对弟媳说道:“这位徇二奶奶的做事、说话都很好,你以后要跟她多学学。” 许氏年轻嘴甜,笑眯眯地同雯金说:“如此一来,就要师傅多指教了。” 倒让雯金不好意思起来。 · 荆王妃走时,特让雯金送自己到大门口,临上车前,又几番嘱咐以后要去荆王府坐一坐。 荆王妃的态度席夫人看在眼中,回府路上,对于雯金宴席途中解围一事的态度不像方才那样反对,然而也无赞成之意:“你刚才宴席上还是有些冒险。如果张夫人根本不想下这个台阶,你如何收场?” 雯金的确有赌的成分,老老实实承认:“娘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当时我见王妃娘娘左右为难,也顾不得那么多。” “荆王妃,对我们家不会有什么帮助的。” 席夫人一句话表明自己的态度。雯金心想,婆母是不足与谋了,也再不同她争论,乖巧地点头答允。 · 马车停在国公府侧门,婆媳二人依次下了马车。 两人一起走入府门,席夫人道:“今天一天你也累了,回房歇着吧,不必再去我那里伺候。” 雯金回到景云院,见小丫鬟们正在院中洒扫、培花,红笺等四个则坐在廊檐下做针线。 红笺见雯金回来,一溜小跑过来给雯金取下披风,禀报:“二爷正在屋里等着奶奶你回来呢。” 自从雯金忆起往世之事后,两人的相处更添温存,此刻便起了要逗一逗余泽徇的意思。抿唇一笑,一指竖在唇中,示意众人不要出声,她悄没声地走到房前,轻轻地拉开房门进去。 她进去后左右探头看了一看,透过镂花雕枝的落地罩,看见余泽徇坐在东次间宴息处,背对着外头,面向里,正翻阅一本书。 她放轻步子,蹑手蹑脚地走到余泽徇身后,刚想出声吓他一跳,不曾想余泽徇先飞快地转过身,拽住雯金两只手,将她往怀里轻轻地一拉,然后腾出一只手顺势搂住,雯金便稳稳地落在他怀里了。 雯金不羞不恼,只是仰头看他,咯咯地笑出声:“我还想吓你一跳,不曾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余泽徇见她今日回来气色极好,面上色如桃花,两弯细眉如柳,估摸着她心情不错,不由得低头在她额上印了一下:“今儿个遇到什么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