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3)

br> 雯兰如今已经三个多月,腹部已显了怀,微微隆起。雯金注目于她的小腹上,纵然看不惯雯兰温吞的性子,但想到里面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便觉得十分新奇喜爱。雯兰拉上她的手附在小腹上:“没事儿的,你摸一摸吧。”

雯金平日凌厉的面部棱角如春融寒冰,一点点化开。雯兰冷不丁一句:“你我当初也是这样躺在母亲肚子里的吧。”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倒勾起了雯金心底原本疏远冷淡的姐妹之情,她嘴角噙着软笑,点了点头:“嗯…姐姐我陪你去母亲那里。”

二人到冯氏园子一看,具是看得一头雾水。此时冯氏房中的氛围,比望山楼那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雯怡和冯璐真带着一帮丫鬟远远地站在厢房廊下。正房内间或传来争吵声,兰,金二人才幡然醒悟,这是赵万荣和冯氏在拌嘴,即使听不清,也知二人情绪波动极大。

雯兰担心冯氏激动太过,于身子不利,忙快步上前,似是想入房中斡旋。雯怡和璐真眼瞧着着她走上前,却不敢拦。还是雯金赶着她打开房门前,侧身拦在她跟前:“姐姐,你看雯怡和表姐都站那儿,必定是父母将她们赶出来,姐姐就别进去了。”

雯兰正自踌躇犹豫,闻见一道锐利的女声,兰、金二人都瞬时讶然地睁大眼,齐齐抬头,不可置信地呆望着那道槅门。虽和冯氏相处不多,但在雯金印象中,冯氏平素都是一副菩萨慈眉的模样,这样的语气从未听过。

只听冯氏泣声:“还记得那年五亭桥上,我不小心将帕子落下了桥,你自桥洞中泛舟而过,一把抓住,自此便定下了情缘。当初你家没有今日这般富贵,我也一心要嫁给你,后来我们冯家全力地扶持你。如今我们家没落,拉我们家一把你都不肯?”

赵万荣似是被问住,好一阵无声的缄默,沉默的氛围连带得让门外二人都不敢喘一声粗气,屏息侧耳静听。过了一会子,才听到赵万荣没底气的一句:“你是在内院待得太久,妇人见识!这关宗淮未来,不能草率地这么定了,这件事玉梅自然会操办的。”

玉梅是李氏的闺名。雯金心中暗叹,这爹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若是不知道的,只当他是故意说出来气冯氏的。

果不其然,冯氏急促的一声声:“你,你…”恐是被赵万荣气得说不出话,她竭力止住哭腔,但声中的悲意尽显:“难道是我自愿屈居内院吗,我不想来这京里见识一番吗?当初我刚生下宗淮,还在坐月子,你就要迎李玉梅进府,说她是吏部文选清吏司之女,于生意有益,需与正妻之位,我二话没说就同意她当平妻,后来你带着宗淮和李玉梅进了京,自此我便独守空闺十数年。”

初开口时,冯氏情绪起伏激动,继而每说一字便冷淡一分,话至最后,已尽为悲凉,平淡的语调几乎让人误以为她是在叙述旁人的故事,自己仅为一个看客,还带着些许嘲讽,是嘲笑太痴太傻。

雯金平日对这个严肃的母亲非但不亲近,更怀有畏惧,此刻也深感于她一席话,全然与之共情同心。她将下唇塞进了贝齿中,哀哀戚戚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

赵万荣久久不答话,冯氏似乎是不耐烦了,反口质问:“别说是你一向疼爱的雯金,便是兰儿,将来的日子像我一般,你可甘心?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都不值得让你松一松口吗?”

冯氏竭力憋住的泪水在这一刻溃了堤,尽数倾涌而出。因话中提到雯兰、雯金二人,且大有说赵万荣偏疼雯金之意,雯金伤心之余兼带有尴尬,心虚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雯兰。

雯兰似乎未曾注意到这般微言,她眼眶红得如兔儿一般,嘴唇一张一合地翕动,愣怔地呆望一处,兀自出神,定是在为冯氏感伤。

雯金想起二人刚在府门口叙过姊妹之情,心内温情正盛。而雯兰与冯博书的感情与房内这一对何等相似,雯金忍不住吞吞吐吐地提醒:“姐姐见如今母亲这样…你总该明白,平日待姐夫,不必那般好,如若他辜负了你一番心意…”

赵万荣的脚步声已近,雯金也不顾长姐缓没缓过神,赶忙扶雯兰闪到另一侧的廊下,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两目四处乱瞧,只差把“我没听墙角”几字刻在脸上。赵万荣“啪”一下敞开了中间两扇的门,疾步走出,因步子幅度大,衣裾裹着风哗哗作响,在这落针可闻的院里,人人都听出了他步子里的怒意。

赵万荣一瞥眼就看到三个女儿畏畏缩缩地立在廊下,唯有雯金一个大着胆儿掀眼皮看他。他一手叉住腰,另一手扬起指了指雯金:“你现在就去告诉你母亲,让她筹备着给你大哥相看。”

赵万荣声如洪钟,此刻又憋攒着一股气,有意扬声喊出来,好让屋里的冯氏听见。尽管雯金此时心中对赵万荣有怨气,也不敢不按令去传话。

这一路,雯金神色悻悻地走向望山楼,不免又想到余泽徇身上,他如今也是好听的话说得不离嘴,可未来如何,如今的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