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丁云就直接坐到客厅沙发上,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不用说,她是在问刘兰。 “不知道……” 实际上刘兰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感觉脑袋跟浆糊似的一片混乱,同时她的诧异程度一点不逊色她父亲刘国鼎。 因为不论是她还是刘国鼎,都很清楚的记得,当初刘国鼎是真的受了伤。 伤口应该很深,不然不会昏迷。 也不会出了很多血吓到刘兰。 但现实情况却是,刘国鼎的额头上一点伤口都没有,这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恍惚,让他们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 怀疑自己先前记忆的真假,怀疑自己先前是在做梦,还是说产生了幻觉。 因此,即便接下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刘兰依旧没有从先前的困惑当中走出来,依旧不明白局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所以对丁云的询问也只是敷衍着。 脑袋压根就没怎么想丁云的问题。 她这么敷衍着,丁云可看不下去: “你听没听到我说话,我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继续回先前那个地下室,照顾你那个父亲还是想怎么样?” “你别给我装聋作哑!” 说话时,丁云声音都不由放大了许多,为的就是让刘兰清醒点赶紧回复。 “啊?” 至此,刘兰才回过神来,苦笑道: “不是,妈,我怎么可能还会再回去,我爸跟我闹的都打起来了,再回去万一再发生冲突可怎么办,而且我爸好像也根本不在意我孝不孝顺,他在意的是我有没有钱孝顺,不是纯粹的孝顺。 我手里存款刚花完他就跟我翻脸。 所以还是算了吧。” 听她这么说,丁云都直接气笑了: “你可真是搞笑,你爸他又不是瘫痪在床上要人伺候屎尿,你没钱孝顺个什么孝顺,他要是手里有钱,你这么孝顺倒也就罢了,估摸他还能勉强接受。 可是他跟你一样都兜里空空。 他最缺的就是有钱的孝顺,最缺的是给他花钱的孝顺,不是花他的钱去孝顺他,花他的钱孝顺他,跟雇个保姆有什么区别,哦,不对,还是有区别的。 至少没这么便宜的保姆。” “妈,我就是穷而已,你有必要这么挤兑我吗?难道穷人就都该死吗?” 听着丁云这充满嘲讽意味的话,刘云情绪都有些崩溃,悲愤不已的吼道。 “不是穷该死,迫不得已的穷只会让人怜悯,让人为之心疼,但是你是迫不得已的穷吗?你是全身瘫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还是脑子有问题,什么都不会干,被鉴定为完全丧失劳动能力了? 你很正常,非常正常。 咱们村里的梁静,和你一样是个寡妇,也和你一样有一个儿子,她一个月工资六千多,忙的时候甚至八千,除了十分累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大的要求。 你要是向她学习,我会说你吗? 即便你不向她学习,你有个男人依靠,我也不会说你,是不是,毕竟当家庭主妇的多了去了,但你有什么依靠? 你就依靠我吗? 我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现在你还多了个刘国鼎拖油瓶,我现在每天早上晚上出去跳广场舞,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我就是为了出去玩吗?出去耍? 我还不是为了锻炼身体多活几年。 免得我死了,你们娘儿俩饿死!” 说到这,丁云的情绪才缓和了些: “有些事我觉得是时候变变了,以后这家里就没你的地方了,想要住到家里面先交住宿费,然后再交伙食费,否则你就给我出去住,甭管你是睡桥洞还是睡公园躺椅,你别指望我会心疼你。 现在我就是这么冷血无情!” “总而言之就一点,你给我工作赚钱去,拾垃圾也好,打扫卫生也好,给人做保姆也好,总之你得赚钱,别指望我再养着你了,你今年已经快四十了。 要点脸吧!” 说完,丁云就开始撵人了,即便刘兰依旧十分不愿意,甚至还拿她儿子做筏子,问能不能等她儿子回来,她看眼儿子再走,都没能让丁云松口留下她。 因为几年前原身也撵过她,她同样是以她儿子做筏子,要多留会,原身担心外孙突然见不着妈妈会伤心难过,所以最终还是松了口,让她多留了会儿。 然后这一松口,就一直松口。 没能成功把她撵出去上班。 这次丁云可不能重蹈覆辙,所以那是十分坚决果断的把她给撵了出去,并且还特地趁她依旧徘徊在外面,没有离开的时候,打电话联系了些人过来,让他们在院子围墙上装上碎玻璃碴电网。 以此防止她再翻墙进来。 彻底断了她不走正门进来的路。 而这还不是结束,因为想要改变一个人,绝对不是什么简简单单,轻而易举的事,特别是刘兰这种顽固啃老族。 所以丁云特地变身在她身上施加了一个魔法追踪咒语,然后晚上偷摸再次找到因为没地方住,只能重新回到此时人已经被拘留,所以暂时空下来的那个地下室睡觉的刘兰,对着她接连施加了好几个黄粱一梦仙术,让她做些恶梦。 希望能够借此点醒她。 梦也是丁云提前替她编好的。 总共有三个。 第一个梦是丁云没两年后就直接病重,手里因为没有存款的原因没有办法治疗,即便有医保,也没有钱治疗,只能在家里拖着病死,病死后退休金自然就没了,刘兰和儿子很快便生活窘迫。 甚至连学校的书本费都拿不出来。 然后两人饿死在家里。 第二个梦是丁云撑到胡欢欢上大学才去世,然后胡欢欢只能在大学拼命的勤工俭学,打零工,既要赚自己的学费生活费,也要赚钱打回家给他妈生活。 然后大学没毕业就累出病来。 猝死在了兼职工作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