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雄,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粗糙的、转移话题的行为。 影山飞雄一眼看穿,自己的幼驯染有些不对劲,准确的说是心虚或者抓狂,总之,她看起来表情温和、语气平稳,实际上心情已经像飙上天空的云霄飞车那样起伏不定了。 在这种情况下告白,真的好吗? 影山只是一犹豫,“滴滴滴~”,电话马上又孜孜不倦地响了起来。 白鸟澄音原来想直接关机的,但是影山看着她,她又不自觉怀疑自己直接关机的话会不会显得反应过激了,于是只能微笑着后退一步,转身,然后硬着头皮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 “阿澄!!”对面传来狐狸的高声嚎叫,透着隐隐的谴责和激动,“你居然趁我不备挂我电话!” 是宫侑。 兵库县的狐狸,难缠的角色。 白鸟澄音暗下决心,不能像和及川彻接触的时候那样重蹈覆辙。 她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有些冷漠地说:“嗯,你好。请问你是谁?” 对面尖叫鸡一样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这焦灼的、令人窒息的沉默里,白鸟澄音抿唇,捏紧了手机。半晌,对面只传来轻轻的喘气声。 “……不是吧。” “喂,不是吧。” 对面的情绪大起大落,像是只准备快乐地奔向草地、却被骤然降临的倾盆大雨浇懵了的狗狗,声音沙哑又模糊,似乎要哭出来了。 “……所以,你也不记得了吗?”对方失魂落魄地说道。 此时他的双胞胎兄弟宫治应该也在身边,但破天荒的,宫治没有出声,也没有再开口嘲讽宫侑。 宫侑很快出离愤怒了起来: “你居然真的不记得了?明明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啊!” “遇到这种奇怪情况,不应该是‘两个人相爱就能成功破除魔咒’这种约定俗成的设定吗?可是你居然不记得?” “——所以你根本不喜欢我,从头到尾都是在撒谎是吧?你不喜欢我,还引诱我告白?骗子,大骗子!” 白鸟澄音骤然想起那些“记忆”。 她和宫侑的记忆停留在告白前夜。 虽然两人基本已经对交往的事实心照不宣,但好面子、想要证明自己被爱的宫侑就是死撑着不肯告白,而白鸟澄音向来耐性很好,虽然在饲养狐狸,但不急着给狐狸挂上名牌,仿佛他随时跑出去做只野狐狸她也会尊重祝福—— 因此上演了许多酸甜苦辣交织的青春暗恋戏码。 极限拉扯三年之久,宫侑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宣告交往”不仅仅是在他身上挂好名为“白鸟澄音”的牌子,同时也是在白鸟澄音身上烙下属于他的痕迹。 之所以能想通这点,是因为最近故意凑近她的家伙越来越多。宫侑每次吃醋都酸的翻江倒海,宫治不堪其扰,愤怒地吼道:“所以你去告白又会怎样?交往不就好了吗!省得在这里折磨你自己还要折磨我。” 宫侑被宫治点醒,当晚就给白鸟澄音打了电话,问她周六有没有空,想约她去看电影。 “周六我倒是没什么安排。但是要看什么电影?” “……变形金刚。” “……?” 宫侑恼羞成怒。 他也不想的,可是黄金周临近,电影院里挂着的都是合家欢档的儿童电影,要不就是经典纪录片和深夜惊悚片,唯一一部上映的爱情电影据说口碑炸裂,能提前预定本年度烂片排行榜前十的那种炸裂,而且男女主角最后还分手了,甚至余生下场也不是那么好看——宫侑觉得告白选这种电影实在是太不吉利,也没法开口邀请对方。 但是变形金刚好像也—— “算了,好吧,既然阿侑想看。不过记得来接我,你不来的话我就不去了。” “嗯嗯。” “……说起来,阿侑,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请我去看电影?”对方慵懒的语调突然上扬,“所以是那个吗?啊,果然是那个吧——我就知道阿侑一定是最先忍不住的那个。既然如此,那这局是我赢了,对吧?” “……你知道了就不要太得意啊!”宫侑低声嘟囔喊道,但他心情不错,身体里滴里嘟噜地冒出欢喜的泡泡。 原来即使是准备告白也可以这么开心吗?原来做出决定就这么简单吗?早知道就早点告白了。白受这么久的苦。 宫侑这么想着,在周五的夜晚因为兴奋辗转反侧,凌晨两点才勉强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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