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飞雄很快就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他等着白鸟澄音一口一口把红豆冰吃完,然后问道:“下午要练扣杀吗?我来给你托球,怎么样?” “能不能换个运动……”澄音咬着勺子,把一只手臂伸过来,白皙如雪的小臂上有深深浅浅的红痕,仿佛下一秒血就要透过薄薄的皮肤漫出来,“上午打得太狠啦,都怪你拉着我去挑战那些初中生,他们扣球力度那么大,我接起来超痛的诶。” 影山飞雄看着那只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的手臂,有些内疚地抿了抿唇:“可是,我不是把我的那份冰给你用来敷手臂了吗?是阿澄自己把红豆冰吃光的。” 白鸟澄音:“……你不懂,红豆冰吃进肚子里,能给我提供一种叫做‘精神治愈’的东西,会让我好得更快。” 影山飞雄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 红豆冰真有这么神奇的作用吗?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估计是澄音又在胡说八道。 和白鸟澄音做幼驯染这么久,迟钝如影山飞雄也知道她这个人满嘴跑火车,有时候她说的话不能当真。 “那我们来练传球。”影山飞雄说道,“我不会打到你。” “这可是暑假!”白鸟澄音露出一丝凶狠的表情,“暑假是用来休息的!用来吃西瓜、用来打游戏的!” 影山飞雄:“阿澄想打游戏吗?” 白鸟澄音:“倒也没什么特别想玩的……”但打游戏总比打排球好。澄音站起来,走到电视柜前面蹲下,在一堆游戏卡带里挑挑拣拣。 国小二年级快过去的时候,影山飞雄因为不了解任何在小学生中流行的游戏而被人嘲笑老土。白鸟澄音知道之后送了影山飞雄两台游戏机,还把市面上的主流游戏都给他来了一份。影山飞雄不爱玩游戏,这些东西放着也是吃灰,但白鸟澄音让飞雄每天随便挑一两件放进书包里带去学校,一句话也不必多说——几天后,就再也没有人嘲笑飞雄老土了。但游戏买都买了,至少不能干放着积灰……也就白鸟澄音时不时还会来玩一玩。 “来玩赛车游戏怎么样?我要拿王子的角色,飞雄就拿那个花仙公主的角色好了。” “我是男孩子。” “可是王子的眼睛颜色和我一样!……飞雄,花仙公主和绿豆河童,你二选一吧。” “……” 最后还是拿了花仙公主。 花仙公主的赛车有很浮夸的特效,不灵不灵闪闪发亮,每次冲上天空的时候,车尾会喷出粉色的花朵。而王子的特效是流星,漂移的时候很帅。 两人组队拿下赛道第一的奖杯,花仙公主和王子本就是一对,赢了之后画仙公主会羞涩地靠在王子怀里,王子低头亲吻自己的公主,同时豪气干云地一甩斗篷,把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遮掩在斗篷之后。 影山飞雄脸红了。是羞的。他真的没有玩游戏的天分,成绩本来是整个小组的倒数第二,全靠澄音把他的成绩给拉上去。 而白鸟澄音盯着屏幕,沉吟片刻。 “王子公主的戏码果然没意思。”她说道,“下次我选绿豆河童吧。” …… 影山飞雄和白鸟澄音的性格都很不同凡响。 但真要说的话,影山飞雄是对排球有着超常的专注力,而白鸟澄音恰恰相反,她有着超常的自制力。她做什么都掌握着一个尺度,对自我和他人的认知都非常清晰,每一步都踏在合适的位置上——七海诚一郎说她也有些做二传的天赋,因为她对场上每一个人的动向都了如指掌。 白鸟澄音十动然拒:“谢谢,但是我没有组队打排球的打算。” 这时候的白鸟澄音十二岁,依旧没有去上学,而是靠着一手钢琴杀穿了各种国际大奖赛。她自己作曲,把作品寄给了远在俄罗斯的钢琴家、作曲家、编舞大师卡扎莱昂·瓦科列夫斯基,获得了做他学生的机会。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各项身体机能甚至还胜过大部分同龄人,于是白鸟夫妇也终于同意她去俄罗斯。 七海诚一郎也要准备离开宫城前往东京就职。 他在体育馆上了最后一节排球课。影山飞雄和白鸟澄音都去旁听顺便帮忙了。临走前他请两人吃了一顿关东煮。 送走七海诚一郎的时候天快黑了。两人并肩走在寂寥的街道上,天空居然开始缓缓地飘小雪。 冷风有些刺脸。 “飞雄你走前面——” 白鸟澄音的脸贴在影山飞雄的背上,整个人恨不得缩进毛绒衣领里,两只手都在影山飞雄的兜里。她就像只树袋熊挂在影山飞雄身上,两人一起艰难地挪动着。 “这样的话还不如我背你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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