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我们。”尾音下沉,是个肯定句。 宋储漫不经心地吐出白圈,另一只手无邪地去捉。 “不用调查,他是我儿子。” “不可能不可能,搞错了吧,不论是警察定位还是打电话过来的人,都说让我们去琵悉路。” 宋衍被沈示白头头是道的分析搞糊涂了。 身边警察不断追踪着电话的定位。 那红点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 “溯城有很多隐蔽的小路的,你可能不太清楚,有的毫不相干的街道确实是连在一起的。” “……好吧。” 沈示白叹气,或许是自己搞错了。 倒转方向。 “他妈是□□,怀了宋知惬后被我赎回来,生下他后月子都没出,跟其他男人跑了。” 宋储蹲在宋声眠对面的大树下。 “他妈妈特别漂亮,宋知惬随她。” 宋储有意地去遮浑浊的眼球,干涩的眼睛惊奇地湿润了,“没过几年和那男人出车祸死了。” 宋声眠心间发酸。 她在旁边摸到一根藤条。 夜静更深搅起了宋储的回忆,寡淡的声音沉郁。 星辰在头顶闪。 “他妈跑了后我又娶了。别人听见我离婚带一个孩子避之不及,只有一个傻子肯嫁给我。” “她说见我第一眼就喜欢我,我不爱她,但我还是娶了她。因为……娶了就不要钱啦。” “但她什么都不懂,只会咿咿呀呀地尖叫捣乱,宋知惬就别说了,她完全不管。” “我下班回来一面照顾宋知惬一面还要照顾她,一年我就受够了,跟她离了。当然啊,是我拉着她去民政局的。” “回到娘家她一直哭,我没管。” “后来她在我家门口上吊,被宋知惬发现了。” “咔嚓。” 宋声眠数着,是他的第十五根。 烟气流溢出来,宋储脚下的桠杈萎叶咯吱作响。 “没人听我说这么久的话,大明星,你好像是第一个。”宋储变回野调无腔。 他流里流气地吹着口哨,站起身伸懒腰,居高临下地将目光聚焦在宋声眠身上。 “她们都死了后我也疯得差不多了。我就把脾气发在宋知惬身上,可笑吧?他要是没逃走,我想没准真有一天我会打死他。” “他从三楼的窗户跳下去,脚没断也是奇迹。” 宋储低下身子捡完整的枝条,掰断它。 “我没去找他,我知道他在哪读书,也知道住在哪里,但我没去。我没钱。” “上大学后我就没有他的消息了,他当明星都是一天我在街上店铺里的电视上看见的,靠,这混蛋真他妈与我断绝关系,一分钱都给我没打过,好歹我也带过他几年。” 他弯着身子朝宋声眠的脸上吐烟,“……我知道那小子对你感情不简单,你确实很漂亮。” 白色烟雾扑了她一脸,她侧过头本能把烟咳出来。 “他说把两百万给我就跟老子断绝关系,操,这白眼狼。”宋储勃然大怒,指着路旁的公路,破口大骂,“他小学的教材我都留着的不舍得丢,现在他一天能赚个几百万,为了区区三百万就要跟我断绝关系,操他妈的,说到他我就来气。” 宋声眠举目,那一条路有点眼熟。 “沈氏那继承人也爱你吧?” 宋储丢掉烟蒂,它滚到宋声眠的腿边。 宋声眠不动声色,闷声不响。 他好比适应宋声眠的沉默,自顾自地念叨: “他雇了一堆人来我家,往死里打我,打完还丢张银行卡让我去治病。” “至于吗他,不就是扇了你一巴掌,丢了鸡蛋,我没吐口水算好了。” 不重的手掌一下两下拍着她的脸颊,宋储的手心毛糙,刺得疼。 “啊!宋知惬也应该在订婚宴上吧?可惜了,没跟他打个招呼,不过心上人在他老子手里他应该放心。” 宋储的手机闹钟响了。 他蹲下来划拉几下,聒耳的声音不再有。 宋声眠左手的手表显示凌晨两点钟。 “你到了吗,我们都在楼下了。” 沈示白一言不发。 “你不会没来吧?沈示白,说话!” “……我觉得还是不对,你们先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