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区别?” 萧鸣珏拉着她往那片草地走去,边道:“蛊虫大多都在深夜出没,瘴气和毒在夜晚毒性最强,你伤未愈,再强撑下去,苗疆还没到你自己先倒下了。” 他的手心温度很高,似乎丝毫不受这密林的影响。赵杭抿了抿唇,最终没甩开他的手。 草地边,赵杭刚靠在树干上,萧鸣珏不知从何处抱来一堆枯枝,迅速升起火。枯枝不多,火势很小,但能照亮两人靠坐在树下的身影,还能带来些许温度。 萧鸣珏看着赵杭抱膝坐在树下,盯着跳动的火苗发呆。火光照亮了她的侧脸,萧鸣珏忽然觉得她看上很脆弱。 但赵杭是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将领,是能在朝廷之上硬刚皇帝的狠人。脆弱二字,不应与她沾边才是。 “金蛊在苗疆也并非常人所知,顾嫣为何会中金蛊?”萧鸣珏用树枝拨动了火堆,突然开口问道。 赵杭神色淡淡:“当年,那蛊是下给我的,阿姊是替我受过。” “下蛊之人呢?” “只查到一个厨子,还没审,人先自尽了。” 两人之间又归于沉寂,只有枯枝燃烧时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可闻。 “当年与此事有牵连之人,若还在世,我或许能帮你查查。”萧鸣珏沉默了一会,又道。 赵杭转头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眼中流转着什么:“我只能给你军功,旁的给不了了。” 等开春之后,这节度使的身份大约也做到头了。 她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没说出口。 萧鸣珏微微笑了笑:“就当是,我当年和张载做局害你的赔礼吧。”两年前之事,他竟这般坦坦荡荡地说出口,直接挑明了他们之间暗存的龃龉。 赵杭勾了勾唇,没继续下去,只是道:“夜深了,你先休息吧,上半夜我守。” 萧鸣珏收回眼神,点头道好,便闭眼靠在树上休息了。 赵杭的半靠在树上,与萧鸣珏约有一尺的距离。但她仍是能清清楚楚得看见萧鸣珏的脸,他闭上了眼,整张脸便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温润。他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像是这几日都没睡好。 赵杭下意识地想,他为何会没睡好?在凉州之中,还有何烦心事吗? 但下一秒,她猛然回神,揉了揉太阳穴。他睡得好不好,关我何事? 赵杭集中起精神注意周遭,这密林她从未来过,不能放松警惕。 但这密林之中似乎毫无威胁。直到后半夜,都毫无声响,仿佛整个林间只有他们二人。 赵杭转头想叫醒萧鸣珏,但看着萧鸣珏微微蹙眉,气息绵长,似已熟睡,她心底突然涌上一股怪异感。 萧鸣珏就这般信任自己?毫不设防地在自己身边睡下。 先前他才承认,两年前互市被驳一事有他的手笔,他就不怕她报复回去? 赵杭心底千回百转,因着周围无人,脸上也不加掩饰地露出几分困惑纠结之色。但终究还是没叫醒萧鸣珏。 但下一刻,赵杭眼神一凝,瞬间拔剑,猛地向后方看去。 眼见一大群蛇吐着蛇信子缓缓游走过来,密密麻麻,绵延不断。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便看见四面八方全涌来蛇群——仿佛是凭空出现。 “苗疆人的手笔。”她身侧传来萧鸣珏的声音。 萧鸣珏不知何时醒的,上挑的眼中满是忌惮。 赵杭往后退几步,与萧鸣珏靠的极近,眼见蛇群不断靠近,她低声问道:“会用剑吗?” 萧鸣珏从袖中翻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我用匕首。”他第一次在赵杭眼前露出这般强烈的攻击性,声音比往日多了几分凌厉之色。 赵杭勾了勾唇:“那我们一人一边。”她与萧鸣珏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不约而同地将后背交给对方。 耳边全是蛇群的嘶嘶声,赵杭仍是清晰地听见了萧鸣珏的声音——“好。” “嘶嘶——”铺天盖地的蛇群扑上来。 长虹剑扫过,便是数十只蛇被劈成两截,蛇信子还吐在外面,却已没了生气。 赵杭身上、脸上自然不可避免地沾上不少血。她在混乱中往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萧鸣珏身前有数十只蛇,但却都游走在他的周身那,仿佛忌惮着什么,不敢扑上来。 而萧鸣珏也没有动手,只是拿着匕首,目光在蛇群中搜索着什么。 “赵杭!”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萧鸣珏也在同时回头,脸色一变,厉声道。 赵杭还没回头,便反手挥剑,精确地斩下一只即将扑上来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