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善楼上,陆世宁站在栏外望着天边,看了好一会儿。 这是个好位置,汴京城内大半的景色都能收下眼里去。 之前的那个客栈,其实也还算好,陆世宁也还住得惯,之所以花钱要搬到这里来,大半是为了买个清净。 以后要长居汴京的,陆世宁正琢磨着要去打听打听如今城内,特别是宫里的局势。 汴京也是没有宵禁的,陆世宁居于其上,看着下面还如此热闹的场景,心里也自觉得舒畅的很。 他去年临冬之时抵达汴京,这大半年都只想着用功读书,其实还没怎么真的好好逛过汴京。 都赞汴京盛世繁华,可他如今居于其中,还只能凭借着在书里的词句,去描绘一番汴京的样子。 十焉替他收拾好了衣衫,又端了药来,还是得喝下,本以为他是真病了,但刚刚只是因为做梦,所以冒了些冷汗而已。 等着四月雨来,金榜揭晓,他的打算是又往前走了一步。 他相信自己,那枝绿柳,定是带来好运的。 只站在外面有好一会儿了,陆世宁转身去叫十焉研墨,这深夜了,他还要读书。 十焉先端了药来,劝他先喝下,这一浓浓的药味凑近了他的跟前,光是闻着就觉得苦,陆世宁蹙了蹙眉,本能的往后躲了一下。 “我觉得不用了吧,我又没有真的病了。” 陆世宁掩着自己的鼻子,这样的药香味,他不大闻得惯,还是世微喜欢这些。 “不行。” 十焉看着陆世宁这往后缩的动作,很是坚决的摇了摇头,就是为了他,十焉才煎药煎这么久,要是不喝的话岂不是白费了。 “公子,这药就当调理身体了,现在虽然开春了,但是夜里还是有几分凉意的。” “公子,你又怕冷,这药喝了,还是生暖。” 这道理说的是头头是道,十焉跟着陆世宁读书,这其中的道理也能捡起几句话说上几句。 陆世宁还是狐疑的看了那碗药,心在想,这味道,会不会比之前的那些药还要苦。 十焉是摸清了他的意思,又补充说, “公子放心,这药没那么苦,比以往的苦味还要淡些。” 他又上前走了半步,示意陆世宁还是赶紧喝下才好,要不等会又凉了。 没办法,陆世宁还是接了过来,喝药前,闭上了眼,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张嘴一大口就喝完了。 但没有蜜饯,十焉忘买了。 “公子就吃些糕饼压压苦味吧。” 桌上还放了几味糕饼点心,陆世宁随手拿了一块 ,示意他赶紧研墨。 先前买的那块新的墨还没用,十焉去找了出来。 汴京内,官家尚且还安康,无非就是因为皇储的事儿,再加上辽宋之间的战事,如今的朝堂之上,怕也是真刀要见风雨。 陆世宁却想起了一副景象,自有枯木逢春,山泉流涓,陆世宁在桌上展了一副纸,自己先画了起来。 是许久都未作画了,陆世宁手有些痒。 屋里又多点了两盏灯,十焉继续替他研着墨。 只有黑墨,并无其他色彩。 白纸黑绘,以最简单的墨笔勾勒出了心中的山河风采。 一连,画了两幅。 到三更天,陆世宁才放了笔,将画展于桌上,自己又睡了去。 韩宅,韩即刚沐浴完,先回了自己的书房。 刚回书房,还没多坐一会儿,他的随侍小厮便进了屋来。 “公子,这便是城内要售出的几处房屋住宅了,附上了宅子的画图,小的们已是搜查有好几日了,去市坊内探查了许久。” 陆世宁拜托他的事儿,韩即也上了心来。 他曾经也问过陆世宁,何不一开始就在汴京租了房子搬进去,这么久了,他一直住在客栈里,还是很不方便的。 陆世宁却有自己的打算,他也不好再多问,只是应了他的事儿,给他在城内四处看看。 他或许是才来汴京不久,不大熟悉。 “行了,下去吧,我自己再看看。” 他自顾的看起了那些图画来,这院子其实结构也差不多,就是在位置和大小还有价钱上有些不同,韩即知晓陆世宁并非是那起有数十万贯家财的人户,但是买个一般点的宅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得先替他挑挑,再去寻个机会问问他的意见。 正自己的看着,他们递上来的是有五处,韩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