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宁又陪着他,喝了碗酸梅汤,才从店里出来,还没坐多久。 刚一抬头,就见着是王家蜜饯的旗幡挂在头顶的斜上方。 “是感觉这解酒些,比刚刚要清醒。” 陆世宁也是才观察到,他喝了酒,这脸上的神色还难看了些。 刚刚在酒楼上喝酒,曹二公子喝的,比他还多一壶。 也不说去什么勾栏瓦舍了,就坐在路边一家搭好的棚子里,还有两张空余的桌子。 这旁边就是卖茶的,等他们一落座,一个十几岁左右年纪的肩上还搭着条白帕子的小生就过了来。 他的脸还很稚嫩,这手上的活却是一点也不耽误,该擦桌子的擦桌子,该挪凳子挪凳子。 见着这两位气质衣衫都不俗的人来这儿听这个半眼瞎的老夫子说书,也是一番野趣。 “两位公子来碗茶吗?” 陆世宁还未开口说要什么茶,刚用过饭,还喝了酸梅汤,是不怎么饿。还是得看曹二公子的意思。 他靠在桌边,双手都撑在这张小黑桌上,头埋了下去,多半是觉着有些累了。但他嘴上又不说。 平时来来往往的听书的人多了,这上面的茶渍是重了些。 这小生先看了看这边的曹二公子,他也不搭话,他又转了眼看着陆世宁,眼神和动作都在等待着。 “两碗清茶就好。” 他柔声说道,是别的东西都不用。 简单的两碗清茶就好。 听着台上那老夫子讲的是眉眼生动,底下的人连连拍手交好。 陆世宁往周边看了几眼,隔壁的还有个做皮影戏的。 围着的小孩子更多。 陆世宁又很快的收了心,他猜到,今日他一直不肯回去,肯定是有什么事儿的。 他装的也太好了。 可是,他也察觉的有些晚。 “曹二公子?” 见他一直埋着头,怕他是真醉了。 “秉斯?” “二位客官。茶来了。”刚说着话,喊客的声音又插了进来。 那位小声笑着将两碗茶都端了上来,陆世宁朝他挥了挥手,就先下去吧。 他们各自的随侍都在身后不远处安安静静的候着。 都没有上前。 “秉斯,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陆世宁收回了他的手,又转了眼来看着面前的这碗清茶,与碾茶不同,黑色的茶碗里还有丝丝分明的正要舒展的茶叶。 也是醉人的很。 “是有什么伤心的话要说吗?” 伤心处伤心事,伤心故事伤心人。 “或许,跟我说说,心里能好受些。” “爱而不得,就是一大伤心事。” 曹二公子听完了陆世宁的话稍稍抬起了头来,面前的这碗清茶还冒着极大的热气。 这样的散茶,他确实没怎么喝过,应该没什么茶味。 “爱而不得?秉斯是指什么?” 陆世宁有些小心翼翼的追问着他,其实,他已经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他也不是那种完全不开窍的白痴。 “秉斯是想着什么人了?” “是。” 他回答的毫不犹豫,反正这儿也没什么熟人,他也没有那么顾忌了。 “是姑娘?” “是我曾经喜欢过的。” “曾经喜欢?现在不喜欢了吗?” 陆世宁抓的点有些奇怪,他应该问是谁的,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大合适,在大街上谈着这些话,已经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再者这姑娘的名讳也不能随意透露给外人,陆世宁问的很委婉,也没有多讨一句姑娘是哪家的,要不然感觉有些轻浮。 “现在,不知道了。” “原来是因此而伤心,儿女私情,最看人心。” “那陆兄呢?你和你那还未过门的娘子又如何?” 又问向陆世宁,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事情的原委终究他不知情,见他也不愿多说,陆世宁已经收住了其余的心思。 “我与她,是有青梅竹马的情意在罢了。” 他只透露了这一句,还是没有言明是哪家的姑娘。 “真是令人羡慕。” 曹二公子终于抬起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