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常远的错觉,他只觉得大地晃得更加厉害,砸过来的石块也更加巨大,他从杨树上扯下一节树枝为剑,努力的护着身边的人,但桓元臣瞬间便将他和其他人隔开了,他想回到其他人身边,但桓元臣招式猛烈,他反倒离得越来越远。 常远一心两用,又被收了佩剑,还要看着脚下和飞石,越来越招架不住,很快便负了伤,手中的杨树枝也折断了,继而被藤蔓捆住了双腿,眼瞅着那杆铁枪就要刺入常远的心口,忽的从旁又飞出一根藤蔓捆住了他的腰,将他往右推出了三寸,那枪头便擦过了他的左肩,生生削掉了一层血肉,一个娇弱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将桓元臣的枪头拨开,而挡在他的身前的,是那个总是低着头的、对人总是充满怯意的檀心。 “你竟能动用佛门的宝物?!” 常远听到桓元臣的惊呼,他转过头,便见余秋等人所在的位置凭空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金钵,将众人罩在了金钵之下,闪耀的金光将那些伤害坚定的挡开,除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孙尽欢,其他人看样子都没什么大碍。 檀心右手一扯,手中便出现了一把木剑,这木剑剑尖一点是金色,看起来无比脆弱,但檀心挥剑轻轻一划,便将捆着常远的藤蔓斩断了。 “我幼时长在寺庙里,是以沾染了些许佛性,这金钵只能勉强使用半盏茶的功夫。”檀心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那柄木剑递给了常远,“我虽仍不能信任你,但我们得赶紧解决他。” 常远接过这把剑,他起先以为这剑也不过是普通树枝所制,但拿在手里方觉这剑比它看起来的要沉重许多。 桓元臣长□□过来之时,这木剑竟与那枪头发出金属相撞的铮鸣声,常远心中大喜,招式愈发凌厉起来,檀心舞者藤蔓帮他阻碍着桓元臣的行动,一时之间常远竟隐隐占了上风。 但只占上风是远远不够的,常远叫檀心拖延住桓元臣,他将木剑悬停在胸前,手上结出一个复杂的印记,木剑发出嗡鸣,继而在常远身后出现了十二把木剑的虚影,常远握住身前木剑朝桓元臣一指,他身后的剑影便仿若刺破空间般瞬间到了桓元臣身前向他刺去,桓元臣立刻转动长枪,但他只拦下了其中的十把剑,剩下两把顷刻间贯穿了他的身体,叫桓元臣吐出一口血来。 常远当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下一刻,他手中木剑刺入了桓元臣的胸膛:“告诉我怎样才能出去,这样我还能饶你一命。” “你还是这样天真。”桓元臣眼中闪过些什么,他咳嗽了两声,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如果我已经杀死了檀心呢,或者我已经杀死了其他所有人,你还能饶过我吗?” 常远紧皱眉头,没有说话。 桓元臣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个关于齐晓臣与赵元的故事吗?那个故事是真的,一直都是真的,只是他们当时的结局,并不是那样的简单。那是几百年来最为寒冷的一个冬天,齐晓臣的三角梅花还没有培育出来,战争便开始了。 “赵元作为守城兵士自然义不容辞,开战前夕,他找到齐晓臣,对他道,‘你不过一介商贾,快些回家去吧,战争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齐晓臣却道,‘我虽只是一介商贾,却也是梁国的子民,自然责无旁贷。’齐晓臣没有走,不仅没走,他在战场后方积极地运作,四散家财帮助自己的国家,可即便是这样,他却还天真的相信,他与赵元仍是朋友。” 檀心见桓元臣说了这样多,常远却好似没有要赶紧动手的念头,心中不免焦急:“你同我们讲这些做什么,这跟你把我们困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 可桓元臣并不理会她:“于是,当赵元再次约齐晓臣见面的时候,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就在他们初次见面的那棵杨树下,就在他们后来无数次下棋、抚琴、喝酒的杨树下,赵元将刀子捅入了齐晓臣的心脏,而赵元,他之后死在了战场上。” 听到这里,常远露出一些悲色,他从来都是这样,多管闲事又忙着感叹别人命运的不公,而桓元臣此刻的脸上却挂着一丝冷酷的笑意,檀心心中警铃大作,但还不待她反应,一根藤蔓猛然从背后扎入了她的身体,将她钉死在半空中,同一时间,常远被桓元臣猛地踹开,远处金钵似乎发出一声呜咽,继而缩小滚落在地,更大更密的石块和木块砸向了余秋等人。 常远大惊,但他一时左右为难,无论檀心还是余秋处境都分外危险,可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块巨大的石块砸向了木晚霜,余秋想去帮忙却被一块木头砸晕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云长庆使尽力气奋力一推,“轰隆”一声,木晚霜呆愣的倒在石头旁,而云长庆的胳膊以及他的双手——那双能弹出美妙乐曲的手,被狠狠压在了石头底下。 “不!” 常远听到木晚霜崩溃的大叫,于是他再顾不得犹豫,慌忙想要跑到云长庆的身边,然而紧接着,他只觉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