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她还是坐在肖然的自行车后座。

“坐稳了吗？”肖然在启程前问。

“嗯。”方一确认自己的手牢牢抓住了后车尾的铁架。

过了几秒，车子还是停在原地。方一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含糊，顿了顿，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方一——”

“嗯？”

“你要不要跟来的时候一样，搂着我？”说完，他连忙解释，“我怕路上又像刚才那样摇晃，搂着会比较稳。”

方一脸噌一下红了，好在他面朝前方，看不见她的神态。

肖然没等到方一回复，有些失望，想着她也许是害羞了，打算说些什么缓解此刻的尴尬，准备开口的瞬间，忽然感觉到她的靠近。

环抱的双臂，透过布料传来的细微呼吸。

他顿住，大脑一片空白。

“我，我好了。”她靠着他的背，小声地、羞怯地提醒。

“嗯。”他下意识地回答，实际上满脑都是想象中她揽着他腰的场景。

又过几秒，肖然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稳当地启程。

搂着他，方一感觉脸烫得像发高烧，嘴角却不自觉扬起细微的弧度。

返程的时候，两人各自怀着心思，都沉默着，都微笑着。

回来的路倒是稳稳当当，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小区。

从车前面的框上取出菜，方一走在前面，肖然拿着菜跟在她身后，一起朝家的方向走去。

方一本来打算拿一些菜的，但是肖然说什么都不肯，她只好两手空空地走在前头。

她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肖然养“废”。

从电梯出来，她意外看到家隔壁房子的大门敞开着，有工人搬着家具往里去。

方一租的小区是一梯两户的，这层楼的另一个房子从她搬来之后就一直空着，是有人要搬进去了吗？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她脑中出现了那么几秒，她开好门，等肖然进来之后就把门关上，也把邻居这事抛在脑后。

肖然进厨房整理今天买的菜，方一无所事事地赖在沙发上休息。

忽然，她想到一个问题，肖然的钱够用吗？

平日里需要肖然花钱的地方不少，从居家用品到最简单的调味品都是由他添置的。大概是从两三年前开始，方一就把银行卡还有网银账户都交给他打理。学校发的工资还有她兼职外快的钱都会打到卡里。

她对钱没太多概念，他也没跟她提过够不够用，所以她不怎么关心卡上的数额。

今天跟着肖然去买菜，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这件事，她顺手登录网银帐号，点击余额。

方一蓦然瞪大了眼。

等等，她是不是看错了？方一刷新了一遍页面，又使劲眨了眨眼。

屏幕上的数字丝毫没有变化。

个，十，百，千，万……

她一位一位数着，竟然有九位数！

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方一愣住了。

学校每个月的工资是一万出头，加上她接外快挣得钱，一个月最多收入也就几万块。哪怕算上普册奖的奖金，总的数额绝对不可能达到这么大。

而且，她以前为了制作肖然的身体，买各种材料花了很多钱，甚至还欠银行一笔不小的贷款，扣去这部份，剩下的金额应该更小才对。

她呆坐了很久，始终想不明白，决定去问肖然，他肯定清楚。

于是她小跑着去厨房，肖然正把菜从环保袋里拿出来，放进冰箱，听见拖鞋啪嗒声，知道是方一过来了，便停下手中动作，看向门口。

他习惯性以她为先，不管在做什么，只要她出现，他的注意力一定会集中在她身上。

方一表情有些微妙，犹犹豫豫，倚在门框上，一声不吭。

“怎么了？”他开口打破沉默。

“就是，就是，”方一斟酌着用词，“想问你个事。”

他用鼓励的眼神看她。

“我银行卡里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她有些紧张不安。

“噢，那个呀。”肖然露出舒展的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我想试试炒股吗？”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方一从记忆角落里扒出这句话。

肖然总是待在家里，为了给他打发时间，她给了他买了很多书，填满了他卧室整面墙的书柜。这些书涉及的领域广泛，种类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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