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任月语终于苏醒。 她醒来后,只有云霁和素雅守在床榻边。两个人难掩兴奋,一人一句喊不停。 “夫人醒了!” “夫人你总算醒了!” 任月语揉着眼睛。她记得昏迷之前的事情,她被络腮胡男人重力甩了一下,撞到了桌边,随后两眼一黑。但她不知道昏迷之后的事情,全无印象。她问道,“我晕了多久?” 素雅哭喊,“八天了,整整八天!” 任月语惊讶,“这么久?” 八天快得像八分钟一样。 任月语活动一下睡得酸痛的胳膊,环视房间,没看到江琅的身影,“子枢呢?” 素雅急忙端来餐盘,端起碗,“夫人,你还在恢复阶段,现在先喝一点莲花粥,正好还是温热的。” 素雅舀了一勺粥,举到任月语嘴边。任月语没什么胃口,尝了一点,在口中细细咀嚼。她换了一种问法,又道,“将军呢?” 云霁坐到床边,替任月语把脉,脉象平稳,“夫人,我随后会熬一剂药方,略苦,还请你到时克服一下。” 任月语察觉了异样,她一问江琅,眼前这两人就顾左右而言他,不正面回答。她缩回了手,再问,“将军在哪里?” 云霁还想找一些话来掩盖,任月语的视线越过云霁,看向了窗外。窗外有一个身影,正欲离开。即便窗户关着,窗外的身影只是投射了一道模糊的影子在窗上,任月语也能清楚地认出来。 “子枢!” 任月语匆匆下床,奔向门边。那身影似乎也在行动。任月语加快了脚步,飞奔出门,看向那身影方才站立的位置。 只剩一片茫茫,空无一人。 “子枢?” 没有人应答。任月语觉得奇怪,江琅明明刚才就在这里的。 任月语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她想要直接去江琅的房间找他,云霁和素雅跟了出来,拽着任月语往房间走,不容任月语挣脱。 “夫人,你才恢复过来,不要到处跑。” “也不能到室外吹风,万一受凉怎么办?” 两人一左一右在任月语耳边喋喋不休,不给任月语插话的缝隙。她们一人架着任月语的一只胳膊,完全是把任月语强行带回了房间,强迫任月语坐着别动。 云霁搬来了一个熏香炉,从药盒里翻找出药香,在床榻边点上,“这是安神助眠的药香,气味温和,有助于舒缓心情。” 素雅甚至打来了洗漱用的热水,热情替任月语洗漱,“时候不早了,夫人洗漱后早些休息吧。” 任月语在她们半是照顾半是强迫的攻势下,迫不得已完成洗漱,躺上了床。她在昏睡了整整八天后,醒来还不足半个时辰,又要躺下睡觉。她摸不着头脑,心里一直惦记着江琅,“将军……” 云霁替任月语盖好了被子,“将军说了,这么晚不便打扰夫人,明日再见。” 素雅安慰道,“夫人休息吧,别担心,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素雅吹熄了几只蜡烛。云霁收拾好药箱,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属于晚夜的安宁降临。 任月语起初睁着眼睛发呆。药香发挥了作用,她感觉有些昏昏沉沉。模糊中看见窗外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她分不清那是真实存在的江琅,还是她幻觉里的江琅。她眨了下眼睛,随即闭上,进入了梦乡。 *** 第二日,到了吃早饭的时候,任月语与一行人整整齐齐围坐在桌边,唯独缺了江琅。 任月语四处搜寻却无果,“将军呢?” 孟昭启为任月语摆好碗筷,“将军和贺伯正在商量之后的行进路线,看是走三潇道那条路还是山雾道那条路,让我们先吃,不用管他们。” 任月语反应了过来,对,还有贺懿也不在饭桌上。她站了起来,“吃了饭再商量也不迟,这事又不急,他们怎么能不吃饭呢?” 孟昭启不知该如何阻拦任月语。换做是旁人,他直接一把摁回原位,简单了事。但面对的是任月语,他不可能动手。他敷衍道,“他们没关系的,让人送一些过去就行。” 任月语自顾自拿来了餐盘,挑选了一些江琅平日里吃得顺口的粥和点心,“我给他们送过去。” 因为任月语是将军夫人,他们不敢动手阻拦。一群人局促地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任月语逐渐塞满餐盘。 “夫人……” “这……” “真不用你亲自去……” 他们的劝解力度微小,任月语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