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云霁恭敬回答,“照我朝医术来判定,暂且并无改变。” 江琅喃喃,“你是宫里最好的医女,对此当真毫无办法?” 云霁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她虽从小跟随姜医官学习医术,熟读医经,钻研药草,但对于自身医术,还是有清晰的认知,“臣女毕竟年纪尚轻,能力与经验总远不及姜医官。” 云霁没有明说,但江琅已知悉她话里的意思。 姜医官为景朝医术顶尖之人,妙手回春的例子数不胜数,似乎能拯救任何病患,被世人尊称为神医——可就算是这神医,在面对任月语时,仍旧束手无策。翻遍医经,试遍百草,动遍针灸,能试的法子都试了,能做的努力都做了,偏偏就是看不见一点起色。 任月语似乎永远处于沉睡状态。 姜医官都救不回的人,何况她的徒弟云霁。她们唯一能做的,是让任月语能够维持现状,得以凭借一口气保住性命。 江琅看着任月语沉睡的脸庞,轻声叹息,“她的沉睡症,有多久了?” 本是一句自顾自的感慨,云霁却误以为江琅是在询问她,便答道,“两年有余。” 江琅神情恍惚。任月语于癸卯事变前夕来到景朝,至今不过也三年时间,怎么光是沉睡不醒的状态,就持续了两年有余。 江琅自言自语,“还要睡多久呢?” 云霁回答不上,江琅也回答不上,他们都清楚这是一个未知的命题。仿佛是被一种神秘力量压制着,他们试图抗争,却看不见一点胜利的希望。 江琅握紧了拳头,随后又松开。他问云霁,“皇上交办的事情,办好没有?” 云霁答复,“已办妥。” 云霁去到床沿,掀开任月语身上的轻纱外袍一角,从腰际间取下桃面符,双手呈于江琅,“这是从公主随身的紫檀木箱中找到的玉佩,正如皇上所言,青白玉雕刻为桃花状,背面刻有公主的名字。” 江琅拿过桃面符,翻至背面,抚摸着凹处的“任月语”三个字。他再从自身腰间摘下桃面符,并排放置在手心中,细细观看。 江琅和任月语,签订桃面契约的象征。 一切按照月照青鸟所传达的要求办理。 江琅问道,“桃面符在公主身上佩戴了多久?” 云霁估算,“一个时辰左右。” 江琅看向任月语,沉寂得像一片风平浪静的湖水,“一个时辰了,竟一点变化也没有。” 云霁也正为此担忧着,猜测道,“按理来说,若月照青鸟所言非虚,此刻理应已见成效……不知桃面符是否究竟真如传闻那般神奇。” 江琅反问,“你不相信青鸟?” 云霁掂量着话语,“一半不信,一半又不得不信。毕竟……那青鸟可是来自月照古国呐。” 他们都曾听说过关于月照古国的神秘传说。 月照古国位于西南之地,为神秘之国,迷雾重重,从未向世人展露过真面目。 世人只知月照古国位于月影湖之下,是水下之城,从古至今,世世代代生活于湖中,远离尘世,也杜绝外界接近,犹如湖下孤岛。 据传月照古国锦绣繁华,纸醉金迷,夜夜笙歌。国民皆服不死药,皆为不死之身,永世享乐。 那正是当今世人所向往的极乐世界,叫世人魂牵梦绕。 曾有邻国队伍意图试探究竟,率领水性极佳之人,一道游入湖中,找寻月照古国的踪影。可结果他们不仅未能找到月照古国一丝一毫的踪迹,甚至全数在湖中溺水而亡,无一生还,并全部被湖水推向了岸边,似乎不愿让他们在湖中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世人因此对月照古国稍有敬畏。但他们又认为是这支队伍自身原因,能力有限,才导致这样惨淡的结局。他们于是心存侥幸,认为再派一支精兵强将,定能通过月影湖,寻得月照古国,且用武力将其征服。 他们凭借简单的想象和盲目的自信,再一次向月照古国发出战帖。 他们动用了箭、弩、戬、棍等各类武器,派出了一支又一支的军队,调用一切所能调用的方阵,对月影湖发动不留余力的进攻。 可月影湖仿若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把他们牢牢掌控,游刃有余。所有武器与士兵,一旦进入月影湖,都会被柔软温吞的湖水吞噬绞杀,武器被毁坏,士兵被抹去生命。而一切都进行得如此不动声色。直到最后,湖水将所有兵器残骸与士兵尸体推向湖边,把所有原本不属于月影湖的异物排除得一干二净。 湖面依旧风平浪静。 那些气势昂扬的进攻似乎只是泡沫而已,一戳就破的一场幻梦。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