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她定的酒店匆忙,全是为了方便,三星级的旅馆逼仄,几步就已经从这头走到了那头,林晚亭完成好此行的任务,便开始收拾行李,竟有几分心急之感。她将行李整理好,看了一眼航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从这儿到机场绰绰有余,蓦地扶额笑出来。 上回急着回一个地方去见一个人,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林晚亭自己竟也记不清了。 林晚亭放下节奏来,她缓缓热了一杯牛奶饮了一口,趁着夜色最后再遥望了一下这座城市,而后一口饮尽,才重又提着行李箱往机场出发。 她边走边回周邮臣的微信,这人还在应酬,却是忙里抽闲。 林晚亭问他饭局的感受,也算是没话找话,周邮臣回得直接又意味深长:“一堆狗屁倒灶的人和事。” 林晚亭笑出声,若是旁人这样说,她难免觉得狂妄,可这话由周邮臣说出来,她竟觉得有几分可爱。大概人的心就是偏的,更何况她好像还挺护短。她发道:“好好享受。” 一段亲密关系里最舒服最自在的就是能舍弃表演做自己,她认为现在这样还算不错。 周邮臣发道:“……度秒如年。” 太夸张,林晚亭以为他早就习惯应酬,她问:“你这样偷偷玩手机好吗?” 周邮臣回道:“偷溜出来抽一根烟。” 林晚亭眉眼梢间都是笑意,她下意识敲字道:“抽烟不好。” 发出去后又有些懊恼,她的为人准则里从不包括改变干涉别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伴侣也不合适多干涉。只是如今撤回又显得太过欲盖弥彰,她犹疑着想打一段子将话题揭过去,周邮臣已回道: --“嗯。灭了。” 林晚亭只当他是这一根不抽了,也难为他表决心。 又见他发道:“晚晚关心我的身体,戒了。” 这是他头一回这么称呼她,肉麻至极又煞有介事,林晚亭想要压下上扬的嘴角又抑制不住,她回道:“随你高兴。” 直至坐上飞机,林晚亭还有些恍惚,她忽然好像明白过度的自私和自我不适合爱情,如果人与人之间相处是囚徒困境,那么周邮臣是屡屡打破困境的人。或许她该再多给他一些信任,再对这份感情更乐观一些。 林晚亭从接驳车上下来,出口处冷风拂面而来,她轻拢了一下风衣,打开手机要叫一辆出租车,面前却落下一片阴影,她抬眼,周邮臣身穿黑色长款外套,里头是一件白色衬衫,他立在那儿,眉目款款,道:“欢迎回来。” 林晚亭顺着他张开的双臂抱住他,问:“一根烟的时间这么长?” 他笑回道:“嗯。度秒如年。” 原来……他的度秒如年是这个意思。 周邮臣打开后备箱,林晚亭这才注意到,后备箱里还有一个行李箱,她疑惑抬眼。周邮臣从容道:“还请晚晚收留我一晚。” 林晚亭有些恍惚,原来他的声音叫她的小名是这样的效果—听得人心酥麻极了。林晚亭瞧着他清隽的侧脸,心里暗念法华经,迅速跳动的心脏才缓慢下来。 林晚亭拉开车门,见中控台的上方放着那个圆头圆脑的玩偶,另挂着一串佛珠,她拿起来把玩,车载音响音乐声起,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播放的正是《爱在黎明破晓前》的片尾曲《Livin Life》。 佛珠散发出阵阵檀香味,让人心跟着静下来,周邮臣瞧她喜欢,信口道:“戴着看看。” 林晚亭不解,问佛珠的来历,他道是他母亲所送,正好借花献佛。 林晚亭将佛珠放回去,这是他母亲的拳拳心意,又挂在车上,必有出入平安的祈祷,这般心愿他随意处置,她却不合适。 周邮臣眼神一黯,并未多说什么。 -- 次日下午,他们开车前往宁城,这宁城之约终于是提上了日程。 一路过去,桂花烂漫,梧桐林立,间或还有些晚稻没有收割,林晚亭难得的彻底放松,此刻她无需思考工作,她兴致盎然地享受沿途的风景。 周邮臣的心情也不错,再没有什么比将女朋友拐回家、领入自己的地盘更令人神清气爽的事了。当然,入侵她的领域的成就感也是非同凡响。 梅姨早早候着,一听到车声,着急忙慌地出来,身上还披着件围裙,早已在准备晚饭了。她一下车,梅姨就上前要给她一个拥抱,只是碍着身上的围裙,又要作罢。林晚亭笑着顺势迎上去,两人结结实实抱了满怀。 周邮臣去停车,梅姨领着她进去,她眉眼里全是满意,眉开眼笑:“可算赶在你出国前见着了,还以为得一年以后才能见上面,那我可有的盼了。”她轻拍了拍林晚亭的手,笑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