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基金所在楼层去,外卖员外卖拎得辛苦,林晚亭自愿分担了一部分,细绳勒在她的手掌上,勾出一条细细的深深的红痕。 路上偶遇于总,于总欣喜:“早听说今天有人来午餐会,是小林啊。那我必须得去听一听。“ 林晚亭笑笑:“于总来捧场再好不过了。“ 他们将外卖分发好,在会议室的电脑上打开PPT,投影上显示出画面来。 陆陆续续有富民基金的人进来,有埋头吃外卖的,也有抬眼看几下PPT的,也有含着饭揪着PPT里的细节问问题的。林晚亭一一耐心地做解答。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已经开始埋头吃饭,并没有多少人只一心听她讲,只有在他们感兴趣的地方才会停顿下来。 她的面前也放了一份盒饭,但她实在不想边讲边吃,尽管她之前跟着其他分析师反路演,发现他们都是如此。 终于讲完最后一句,林晚亭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坐在她右前方的那位男子吧唧了下嘴,放下筷子,问:“小林,第三页那个公式推导是不是有问题?“ 林晚亭翻到第三页PPT,一点一点给他梳理其中的逻辑。 他又问:“这个公司的业务模式是什么?“ 林晚亭翻到PPT第五页,业务模式她早梳理好了,也讲过了,又耐着性子更细致地讲解了一遍。 他没有问题了,低头继续吃饭。 又有几位员工提了一些问题和建议,有些是她已经讲了的,有些是比较有见地的,她面上笑意不变,耐心解释。 终于短会结束,她帮着裴寅整理这些人留下的餐盒,这些他们都要拎下去拿到楼后的垃圾桶处扔掉。 裴寅摆手:“我来弄。你刚才都没吃东西,你抓紧时间吃几口吧。“ 林晚亭摇头,她现在是疲惫后全无胃口,喝些水填充肚子就好。 “我回去再吃。“她道。 裴寅也不再坚持,他算是比林晚亭入行早,这样的午餐会不知道参加了多少回,自然早知道研究员在其中的辛苦。 出租车上,林晚亭收到了周邮臣的信息:“你在富民?“ 林晚亭反问:“于总说的?“ 周邮臣没有否认,他像是故意追问:“体验如何?“ 林晚亭一本正经地打字回道:“工作谈什么体验。“ 周邮臣发来两个字:嘴硬。 券商研究所是卖方,研究所的研究员是给机构客户提供服务的,这一点卖方和买方都心知肚明。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算好的,业内从不乏有女研究员为了派点在饭桌上给机构投怀送抱的,有穿汉服直播的,在某些人的概念里,这也算是服务的一种。 券商研究所尽管有专门的机构销售的岗位,但研究员也很难摆脱销售性质。 这是工作性质,林晚亭没法改变,只能在自己的处事原则内尽可能地去适应。 周邮臣又说:“给这帮人做事,还不如服务我一个人。“ 话里的狂妄尽显,但也说的是实话,私募的研究员一样有业绩压力,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有尊严的多。 林晚亭反问:“你不是不喜欢办公室恋情?“ 车子停下,回到天安证券楼下,林晚亭没再去管手机。她路过大厅,前台叫住她,说是有她的快递。林晚亭疑惑手下,是一份薄薄的信封,捏着看不出里头是什么。 她顺手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画展的票。 周乐洵的字写得郑重:即便是作为朋友的身份,也希望你能来参加。 林晚亭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票上有画展的介绍,这是周乐洵在海城的第二次展览,与第一次的展览展示画作有所不同,且融入许多新的微概念,算是一次先锋试验。 坦白来讲,如果这不是周乐洵的展,她一定很感兴趣,并乐意抽出时间去看一看。 只是,欸,她轻叹了一口气,有些犹疑。 她将画展的票折叠好,放在笔记本里。 陈昊回来,见她桌上的餐盒,了然笑问道:“午餐会怎么样?饭都没来得及吃啊。“他看了一眼手表,”这都一点半了。“ 林晚亭笑笑,点头应是。 陈昊传授她经验:“小林,你这样就是太老实了。午餐会的关键是午餐,你给他们排一顿好吃的餐点比做多少研究的准备都管用。“ 陈昊说的也是一种情况,毕竟认真听的也是少数。 陆家嘴物价贵,再光鲜亮丽的打工人也只是打工人。 林晚亭无奈道:“机构销售报销有标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