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花(五)(2 / 2)

/br> 这可太尴尬了,林晚亭不愿扯出太多,她从容道:“方总好。我从景南实习结束了,现在在天安证券任职。”

“噢噢,天安好啊。是个好去处。”方总打着哈哈,他笑着去和几个老同行打招呼,看得出方总人缘不错,人脉广,到处都是他的知己至交。

林晚亭松口气,他没再追根究底就好。这气还未歇到实处,才和几人一同落座,包间门再次被叩响,服务生推开门,耀眼的光背后,林晚亭看到周邮臣进来,他道:“我刚看见方总,还以为是眼花,问了服务生过来打个招呼。”

方总欣喜过望:“诶哟,是周总。我才和……”他说着转了转头,指了指林晚亭,“和小林说起你,你这就出现了,这可不就是缘分吗?”

林晚亭感到周邮臣的眼神在她身上停了一瞬,又转开。她当作不知,微笑应答。

什么缘分,孽缘吧。

他们昨晚还闹得不太愉快呢。

更何况在一个圈子里能见到面实在是没什么奇怪的,算什么缘分。

还好周邮臣还算看场合,他并没反驳:“我就是来打个招呼,方总,你们吃。”说着他就要退出,方总赶紧拦他:“周总急着回去做什么,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一顿便饭,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自然是应是,大家早听闻圈内的传闻,对这位周总自然是好奇不已。

周邮臣不再推脱,他顺势坐下,恰好就在林晚亭旁边。

林晚亭都想扶额,有人要给周邮臣让座,也被他客气拒绝。

席间觥筹交错,气氛热烈,有人给周邮臣敬酒,他也一一回敬,很快他就有些体力不支,单手撑颌,脖颈处微微泛红,眼里溢出几缕水光,细看还有一些红血丝。林晚亭看得不放心,她凑过去低声问:“你还好吧?”

已到了酒宴的后半场,大家吃得差不多,也已经基本混熟了,有站起来消食的,也有坐着闲聊的,聊经济聊历史聊家里小孩,大家都正忙着联络感情、交换讯息,一片嘈杂,倒是无人关注这一处。

林晚亭等了许久,见周邮臣没反应,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了。

再待在这里太无趣,她起身要去和人交流,她的手腕被抓住。

周邮臣仰头看她:“不好。”他晃了一下头,像是当真很不舒服,“好像发烧了。”

林晚亭眨了几下眼睛,顾不得昨晚吵架的事,她有些生气:“发烧了怎么还饮酒?”随即,她又问他:“你今天没吃头孢吧?”

林晚亭问完觉得自己多虑,怎么会有人犯这样常识性的错误。

没想到周邮臣顿了一下,笑道:“忘了……”

林晚亭有些无奈,好在酒宴接近尾声,临到道别时,周邮臣又像恢复了一些力气,和人谈笑风生,依依惜别。林晚亭看得目瞪口呆,她觉得他能应付过去,正要溜走,见人才走光,周邮臣半靠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瞧着就要马上睡过去。

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靡,此刻或许因着发烧和酒精的作用,看起来格外放松,完全顾不上坐姿,大长腿随意支在一处,大剌剌挤占了沙发和茶几之间仅有的位置。他闭着眼睛,呼吸沉重,看起来当真是不舒服极了。

林晚亭顿步,她有些犹疑,最后还是咬牙过去。

就算是普通交情她也不能不管,更何况之前在他手下实习时他很照顾她。

林晚亭过去,轻声唤他:“周总……周总……”

周邮臣全无反应,林晚亭有些为难,这么大块头一个大男人,她一个人可搬不动,还需他有些自主意识才行。

林晚亭又大着胆子唤他全名:“周邮臣……”

在唤了他三回以后,周邮臣终于慢悠悠地醒过来,他意识像是不太清醒,只是望着她不说话。

林晚亭心里暗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两天怎么尽和醉鬼打交道了。

“能自己起来吗?”林晚亭问。

周邮臣动作起来。

看来还行。

“你家地址在哪里?”,林晚亭又问。

周邮臣慢吞吞报了一个地址,他嗓音有些沙哑,好像恢复了一些神思,看起来多了几分克制,道了一声谢谢。

林晚亭看得放心了不少,她向门外已在等候的代驾报了地址,等周邮臣坐上后,关上了门,随后坐进后头的一辆车里。

车子启动,周邮臣回过神来,他笑着吐了一句国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