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顾浔跟着问了句。 “她算漏了赵蔷的心。” 顾浔吹了吹手里的药,想递到苏涂涂嘴边,没想到苏涂涂却直接端住了药碗,一口气闷了下去。 顾浔没想到苏涂涂这么利落,紧接着拿着的,就只剩了个空碗,最后只能几不可闻的笑了下,放在一边。 “不苦吗?” “还好,比起那些想起来就疼的记忆,这药也不算什么了。” 顾浔想问,但他没找到机会,苏涂涂就继续接着前面的话,说了下去。 “你以为安和这些算计,赵蔷真的看不出来吗?她早就知道,只是她不想说。或者,喜闻乐见。” “拉下太子,是她与安和,共同的目的。” “甚至我在想,公主和我说的,太子曾经暗害于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是在怀疑安和吗?如果她是骗你的,那么上头那个位置……” 苏涂涂闻言,靠在榻上,微微扬起嘴角,伸了个懒腰,态度闲适得很,一点都没有意料之中玩弄皇权的紧张感。 “太干净的人,在万人之巅,怎么坐得住呢?” “如果要我去交朋友,算计太多的,我肯定是敬而远之。可安和不一样,她生在皇室,以后是要面对天下,面对朝臣,面对万民的。如果只有仁心的话,我反而会担心,这样的帝王,不得长远。” “而她也和我说过,这江山万里,不是只有男儿可以,女人对权力有赤裸裸欲|望这件事,并不丢人,亦完全可以示之与人。” “安和昨日来的时候,看你昏迷不醒很是愧疚,还和我道歉,但我说我没资格替你原谅,要她直接同你致歉。原谅不原谅的,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 “我以为你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可以算计。” “以前确实是,但今天,大概就不是了。” 苏涂涂的话很是坚决,倒是出乎顾浔的预料。 “我接受她的道歉,但我也没那么善良,不可能别人捅我一刀,算计我性命,我还要继续和她笑着做朋友。” “表面好好地,背后突然变脸的朋友,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你是为了大局,不想把这件事公诸于众?” “对方算计我,我自然可以算计她。哪怕两败俱伤,我也不会怕。但比之太子,安和确实更适合那个位置,无论是政见还是谋略上,都更合适。” 顾浔听着苏涂涂的话,也了然:“这次虽然是污蔑,但太子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击之力,当时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也是只会求取陛下信任。所谓的反驳,也虚无缥缈,并没有实据。太子这关,怕是不好过了。” 苏涂涂轻轻一笑:“安和做事很利索,杀手估计也已经毙命,死无对证,你信不信,太子接下来,会找我们?” “那你准备为他作证吗?” “太子颍州救灾,并无实绩。反之,贪赃枉法,流民□□,饿殍遍野,层出不穷。我如何还能为他作证?” “自从得知安和与太子相争之后,我就打听过很多有关安和的政绩。前些年,南方水灾,安和也是去了的。她可是不过半月,就让所有流民恢复秩序,官员做事井井有条。” “大灾之时,官员贪赃是常态。安和刚到地方的时候,就直接拿到铁证,斩了知府,既威慑了知府上面的人,又让知府下面的,不敢再为所欲为。” “后来,灾民依靠官府放粮,好吃懒做,连损毁的自家庄家都不愿再种,只想等着上面的粮食。安和直接断了他们的粮饷,有付出才会有收获。很快,也无人再敢吃白食。” “从这些对比来看,安和比太子,更加适合这个天下。” 顾浔明白苏涂涂的意思,跟着应了:“可若安和得了这个位置,怕太子会不得善终。” “你觉得太子坐上皇位,安和就会善终吗?” “不会。”顾浔摇了摇头,也深知此理。 “帝王家真的很冷,我庆幸,你我都不是其中之一。” “嗯,照这样说的话,估计等安和真的继承了帝位,我们也就能回去了。” 苏涂涂听他这样说,忽然笑起来,看了他一眼,语带调侃:“是啊,回去之后,你也就不用故意让我看见院里杂草,和这些破破旧旧的桌椅板凳了。” 顾浔没想到苏涂涂能听到刚才的话,吓了一跳,可又没办法辩驳:“你都听见了?你当时不是还没醒吗?” “半睡半醒的,听得还算清楚。” 看着苏涂涂没有生气的意思,顾浔的胆子也跟着大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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