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她的手腕,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见着侯府日渐落魄,阿姐心里,很是得意吧?” 宋娮瞳孔睁大了些,惊讶道:“阿鸾以为,阿廷欠的那些债,是我故意不帮?” 宋鸾想到宋廷背地里的那些动作,一颗心比冬日的湖水还冷,手都在发抖,目眦欲裂道:“你何必在我面前装?骗得过祖母父亲,以为也能骗得过我吗?自阿姐嫁入东宫,侯府的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阿姐可能对着神明发誓,从未从中作梗?” 宋娮蹙了蹙眉,实在不知她为何这般笃定是她,表兄行事,她一向是放心的,何以会露了馅? 还不等她说话,就见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宋鸾眼尾砸下,宋娮眉心皱得更深。 “荣兴侯年逾四十,比阿耶还要大上几岁,他床上死了多少女人,阿姐不会不知,阿姐就是恨极了侯府,可我又做错了什么?阿姐设局要将我送进荣兴侯府,当真就这样狠心?” “我何时......” 见她还要反驳,宋鸾一抹眼泪,笑得渗人:“是!阿姐干干净净,可若非阿姐袖手旁观,阿廷又如何能想到这样的法子,要将我送到那老男人的床上去!就连太子,都被阿姐迷了心,哄着阿廷欠下那二十万......” 说到最后,宋鸾抖着身子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头,痛苦不堪。 她原还想着,若是太子真不要她,嫁个王爷,再不济寻常皇子或是公府侯府,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然而她哪能想到,她的亲弟弟,为了那笔未必做得了数的聘礼,竟要这般辱她! 若不是昨日阿娘恰好让她带着新找来的郎中去宋廷房里,她怕是到死也不知,会被自己的好弟弟算计至此。 都是宋娮!这所有的一切,宋娮必是幕后黑手! 亏她还满怀希冀,幻想着她往后的好日子呢。殊不知他们全家,都被宋娮耍得团团转啊! 宋鸾垂下手臂,猛地抬头,阴森森盯着宋娮,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 而一旁的宋娮,已然呆愣在了原地。 宋鸾说的这些话,她为何,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殿下何时又掺和进了这事? 那二十万两,原来不仅有表哥的手笔,还有太子的一份么? 还有荣兴侯府的事,也是殿下在暗中推波助澜? 可,为何? 一个失神间,宋鸾恶狠狠地重新站了起来,拽着她的手,一个用力,也不知哪来这样大的劲,整个人犹如猛兽一般,伸手就要将宋娮往湖里推。 宋鸾光是想到昨日那碗差一步就要送到她手上的药,便战栗不止,已然失了理智。 满脑子只充斥着一个想法:她若是死了,该有多好。 一旁随行的宫女们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宋娮转眼间被推到了护栏处,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手里的物什“哐当”一声砸到地上,惊声呼道:“娘娘!” 松云眼疾手快,连忙伸手去拉宋娮另一只手。 就差一步! 幸而,她动作够快,扯住了娘娘。 然虽未落水,宋娮被这般两相推搡拉扯间,身子发软,“砰”的一声,额头砸到护栏上,当即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