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干脆低下了头去,屏气不敢再出声。 来路不明? 连氏仿佛被雷劈中,脸色也难看起来。这话指桑骂槐,难道不是在暗指她这生母曾经外室的身份,上不得台面? “定是宋娮在太子耳边胡言!”从婢女口中再听一回这话,宋鸾的泪水顿时又涌上来,倍感羞辱,“阿娘,你瞧,宋娮平日装得这样好,其实心里定是恨透了我们,才会在背地里这般、这般诋毁我。若非她吹枕边风,殿下何以会这样羞辱我!” 连氏张着嘴,想道句“胡言”,然而身子晃了晃,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心里莫名涌上不安,宋鸾的话像是一记警钟,宋娮往日里乖巧温顺的笑颜在她脑海中竟开始模糊起来。 是啊,她长在深宫,沈太后又一向厌恶他们母子三人,她对侯府没有感情才属正常。难道真如宋鸾所言,这些年她都是装的?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连氏的头皮都开始发麻。 就在这时,屋外有婢女敲了门,一连敲了三回,连氏才回了神,清了清嗓让婢女进了门。 只见婢女手上拿着一个小匣子,仔细阖上门后,才小心翼翼交到了连氏手上,“夫人,这是太子妃娘娘托人送回来的,太子妃让人给您带话,道是这三万两银票您先拿着应急,其余的娘娘会再想法子。” 宋鸾噌地站起了身,“你说这是宋鸾命人送来的?” “正是,娘娘还说了,这银子的来路还请夫人不要告知他人。” 宋鸾脸色越发难看。 这不可能?这些话若不是宋娮吹的枕边风,难不成真是太子亲口所说,当真是太子极为厌恶她? 连氏却是松了一大口气,颤着手确认里头的确是三万两的银票无误,抚了抚心口,这才笑出来,“你瞧瞧,我早说了你长姐纯善,若真恨极我们,何苦这般大费周章?” * 东宫书房,长应听完宫人的复命,满脸疑惑,抬脚进了殿内,又向赵元暻复了一次命。 殿下的行为他是越发摸不着头脑了,前脚才让他对宋二姑娘说了这样的狠话,后脚又要给侯夫人送银子,还是以太子妃的名义。 赵元暻听完,也没什么反应,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只见树影摇曳,暮色沉沉。 将最后一字批完,向后靠了靠,捏着眉心缓了半晌,便起了身。 长应一愣,连忙跟上,“殿下可是要出宫?” 赵元暻步子没停,只瞥他一眼,“眼下什么时辰?” 长应抬头一看,暮色四合,正是该用膳的时辰。 再看殿下迈向的方向,他这才反应过来,殿下应是要回正殿陪太子妃用膳。